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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沫黎独坐在秋千之上,闲来无事在上面荡来荡去。一个绯色俏丽的女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了秋千上的她,轻蔑一笑:“你就是宫沫黎?”
沫黎懒都懒的理一副大家小姐十足的女子,只微微点了点头。
谁知那女子不依不饶了,或者本来她就是来找茬的。“宫沫黎,你给我下来!”
沫黎扬了扬唇,“为何?”言下之意是,你凭什么叫我下来,故而,你没有资格!
绯衣女子手中长鞭一震,那长鞭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自女子的袖摆中破空而出,直指沫黎。沫黎合唇一笑。打架,好啊!乐意奉陪。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
沫黎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如长蛇般进攻的鞭子,用力一拉。绯衣女子轰然倒地,沫黎一荡,秋千又欢闹起来。
“你,你??????”绯衣女子直起身来,恨得牙痒。“一个未婚女子擅住他人府内,就不怕人说闲话?”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沫黎斜瞟一眼,冷哼一声。“小丫头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那儿像只狗乱吠!”
“你说我是狗!我看你才是!”女子的声音粗阔起来。沫黎这才注意到女子的声音是这般,与、众、不、同。于是吱吱乱颤起来。女子更加不过意,纤手一挥,手中的鞭子立马又缠了上去。沫黎不察,鞭子已经缠上了秋千,再一转,恐怕伤的便是自己了。沫黎慌忙从秋千上飞身下来,落定后,懒洋洋的看着眼前艳若桃李的女子。嗤嗤一笑,“姑娘这鞭子功不到家啊!”
女子脸上寒意更甚,简直和冬天里的冰雪有的一拼。抽回了鞭子,又向沫黎舞动而来。沫黎哀叹,“你烦不烦啊!”然后一溜,轻易的躲过了女子的鞭子。长鞭落地,落下“啪啪”的响声。一声鞭响,近旁的花几近夭折。天啊,这个女子太彪悍了。
女子的鞭子始终不能伤得沫黎一分一毫。女子气急败坏,更加有力的进攻了。只是这一下来,她倒是筋疲力尽,沫黎依旧毫发不伤。见女子气喘吁吁,沫黎勾唇一笑,“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我今天非要收拾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不可!”女子蓄势待发,忙又发出第二轮进攻。
沫黎暗叹,姑娘啊,我是为你好。
女子的长鞭还没有完全舒展便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一脸寒默的流觞站在不远处,一根飞镖夺来,鞭子自飞镖截处断裂。女子顿时傻眼,怎么会,这样?
“姑娘,我就说我为了你好。”沫黎似笑非笑。
“你给我闭嘴!”女子扬声道。声音越发的粗了。一个女子,声音怎么会那样?
“公孙墨阳,是你闭嘴!”流觞一脸散发出如修罗般的神色,款步过来。然后一双琉璃目紧盯着那个绯衣女子。流觞走近后,才又继续道:“谁要敢欺负沫黎,就是欺负本王!皇兄说,欺负本王者,杀!”流觞抬出了皇上。女子心悸。虽然流觞一直以来都是冷冰冰的,但绝不似今日,凛然中,还带着股杀气。是杀气。公孙墨阳怔了怔。她早年随父亲逐马南北,自然是熟识杀气了。一般来讲,那是一种令人确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冒杀气者,他们的眼睛会格外的亮,灿若星辰。而流觞,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公孙墨阳惊退了几步,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要杀掉一个为国建功立业的女子!流觞,你何其残忍。
“流觞,你回来!”沫黎轻唤一句。她怕流觞真的会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叫公孙墨阳的女子。到时候,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到最后,还是自己背了这杀人的罪名。别人会说,黎王为什么会杀公孙墨阳,为了一个女子!别人还会说,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沫黎可不想公孙墨阳死后,她却要背负这样的罪名。
流觞如梦初醒,冷声道:“不要再出现在沫黎面前!否则,我便再无顾忌了。小心你自己的脑袋。或许你觉得不够,满门抄斩,你觉得如何?”流觞的一双琉璃目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公孙墨阳听见满门抄斩时着实骇然了一阵,她竟然不敢看眼前这个如修罗般的男子的脸了。捡起长鞭,灰溜溜的跑了。一边跑,一边泪如雨下。
“流觞,人家毕竟是女子,你怎么都不知怜香惜玉啊?”沫黎一声埋怨。
流觞回了头,想用自己的神色诉说,流觞怜香惜玉的对象永远只沫黎一人。只是沫黎已经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有再问,进到屋去。
流觞进屋,便看见了那摆放在凤鸢旁边的新琴。是上官荀送来的吧!流觞的眸光凄然,果然是有沫黎的地方上官荀就会在。
天光远,水山一色。波光泠,涛声阵阵。
“你今天带我来看北水。”沫黎听了上官荀的话,才知道眼前这片辽阔的湖水是北水。
上官荀点头,“因为其位置于北,故曰北水。”
“这白水茫茫的,有什么好看的!”沫黎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喜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沫黎吐出一句诗来。
上官荀想了想,“那我们去碧湖吧。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还真贴切呢。”“嗯。”
上官荀伸手拉过沫黎,往回路走去。
一路上两人走得极慢,像是对方都想跟着对方的脚步一样,这样双方都慢了下来。但是他们却无比是惬意。晨光正好,漫步悠林里,别有乐趣。
走出了小树林,前途豁然开朗,天地正宽啊!
“还远吗?”沫黎问了一句。“还好。”
不说不远,不说不近,只说还好,还好,是近还是远?
“到了。”不多时,沫黎的眼前闯进了一片绿油。是荷叶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沫黎一阵欣喜,放开了上官荀的手,自顾自的奔上前去。眼前的一片翠绿像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流动,风起,更是招摇了。沫黎扶上了栏杆,瞧着这汪绿叶心中自是不胜欣喜。高高的莲叶层层叠起,然后在顶部撑开一把把绿色的油纸伞。叶子下隐约可见的杆儿便是油纸伞的杆了。然后在层层的叶子中间,此起彼伏着娇艳的莲花。近处的莲花倒是看得真切,稍远的,便只能看见红色的一团了。这像什么?沫黎刮脑,极力搜索。红红的一团儿,像蟠桃啊!再近处的莲花,像一个个娇羞的少女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脸红了红,躲进了叶子大叔的身后,然后又荡出一头,仔细将自己的心上人瞧了瞧,又钻了进去。沫黎脸上一热,这形容,怎么像她自己?
“真美。”上官荀就只发出了这样一句叹词。是啊,真美。
“这碧湖的名称得来,是因为这满塘的荷叶吧。”沫黎揣度到。
上官荀轻声溢出一声,“大概是了。”碧湖,真美的名字真美的湖。
上官荀飞身而起,朝着那片荷叶飞去。然后只停留了一瞬,立马掉头回转。然后亭亭落于沫黎身旁。伸出手,递给沫黎一叶荷,一朵莲花。
沫黎嗔怪了一句,“采花大盗!”然后转身回走。“这时候,流觞上朝回来了吧。我们也回去吧。”
上官荀跟了上来,两人顿时又没了话。
沫黎有些无奈,上官荀为什么就是不说呢?每次拿流觞激他,他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和上官荀一起手牵手,走过那么多路。沫黎心里还是大部分的高兴。人看风景,在乎的不是沿途的风景。而是跟你一起看风景的人。
沫黎回了黎院,满心的甜蜜。“咔嚓”一朵粉嫩嫩的花,沫黎手到擒来。想着一路上两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她也已经满足了。美中不足的是,上官荀个呆子,迟迟不说那句话。
沫黎搡了门,跨到屋去。瞥见案几上的两把琴。凤鸢和千寻。千寻是后来沫黎给上官荀送的琴取得名字。
手中花早在回时的路上抹去了踪影。沫黎关了门。缓步走近案几。然后在旁边坐下。看着眼前的琴,她又是发了一阵呆。近日来,她老是在思考,弹谁,弹谁。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动琴。
现在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她的手放在了千寻的琴弦上,开始拨弄起来。一曲流水曲又从指尖流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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