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入柴房,眼神中流露出丝丝不悦的神情:“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句咒骂从婆婆口里闷声发出,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侍俾,命令道,“速速办了,免得老身还要陪着这小娼妇在这间破柴房里闻发霉的味道!”
“是,奴婢遵命。”侍俾挑眉轻扯嘴角,一步一步走近角落,眉眼里流露出平静的波光,双手却邪恶的递上手里的瓷瓶,“姩妃,请吧。”
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瓷瓶,水姩儿唇边浮出一丝淡笑,笑容中透着嘲讽。想她水姩儿当初到底在想什么而救了不该救的人,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难道就是因为她得了王爷的宠,所以身为好姐妹的王妃便要她喝下皇室专有的堕胎药?不,或许那个瓷瓶里装的不是堕胎药,很有可能是毒药,是致命的毒药。
见她没有动静,侍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意思是想问怎么办。
执掌婆婆轻叹一口气,没有言语,只是对侍婢点了点头,意思很明确,还是不改初衷,定要水姩儿喝下瓷瓶里的药水。
看样子,她是逃不过了。浅浅勾出,水姩儿扶着墙面缓缓站了起来,慢慢移出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
当她靠近瓷瓶的时候,瓶中一股难闻的味道迅速穿透她的鼻翼,迫使她厌恶地别开了头。
“是不是很难闻?”执掌婆婆明知道轻灵水有多么刺鼻,但她还是惺惺作态地发问,老脸上闪过胜券在握的表情,“娘娘,皇室规矩你不是不懂吧?别说你带罪之身的妃子被查出来有了身孕留不得,就算你不是带罪被查出有了孩子,恐怕也保不住……呵,这皇室就是这样冷血,要怪,就只能怪你越来越不知道长幼有序了。”
几日未进颗粒,只是偶尔喝点清水来续命的水姩儿听着婆婆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刺耳,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除了瞪着血红的眼眸,她没有半分力气跟老刁妇争辩,喉咙干得似火烧,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
消瘦的小手轻轻抚摸上平坦的腹部,每每想到腹中的孩子,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一看到那个暗绿色的瓷瓶,她终于明白了,她的那个好姐姐啊,是注定不会给她留下最后一丝希冀。
“唔!”还来不及说什么,水姩儿只觉得吼间突然有一抹腥咸袭来,乌黑的血水刹那间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伸出手指,颤抖地触上血水,湿热感让她浑身战栗。看着眼前一老一少扯着唇角不言一语的两个女人,再看看那个发着黝黑气焰的瓷瓶,水姩儿除了干笑,再没有其他动作。
腹内一阵绞痛,水姩儿吃痛的咬紧了唇瓣,蹲下身来,残喘地猛力吸气,试图让疼痛减轻一些:“老刁妇,你告诉我,除开你们今天带来的这该死的堕胎药,这几天我喝的水中是不是早就被你们动了手脚?”
其实问与不问,结果都很明显。水姩儿还是奢望她们能够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看两人没有说话,还是像雕塑一样不动声色,水姩儿彻底的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怎一个冷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