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借宿

    一个难得的晴天傍晚，我们行驶在一条循着山势修建的驿道上，天色缓慢地暗下来，前面的村庄却不知在何处。

    我探出头来看，卢沙有些慌张地赶着马车。卢沙转过头来说：“如果晚上之前找不到落脚处，我们就只能在这山中熬一夜了。你怕不怕？”

    我笑笑说：“你在我当然不会怕。我随遇而安的，赶不赶得到我无所谓。”

    卢沙笑着点点头说：“我们还是得尽快赶到前面，看能不能找到地方落脚吧。”

    我抬头望了望天，西边黛青的山头上，一轮硕大浑黄的落日似乎旋转着缓缓下沉。揉碎的白云掺进了乌黑的泼墨。恰似修竹苑壮阔雄浑的落日。卢沙挥动鞭子吆喝马儿快跑，与这壮美静谧的景象相映成趣。我沉浸在这美丽祥和的画面里。

    突然车子往右猛地一倾，探出半个身子的我摔倒驿道旁的碎石堆里。我抬起被扎破的手，闻到浓烈的腐臭味道。我睁大眼睛向地上搜寻而去，看到一条已经腐烂的蛇躺在碎石中间。刹那间，天昏地暗，我感觉自己好像折断翅膀的雁，从万丈高空倏然落下。

    我悠悠转醒之时，昏黄和穆的光铺满我的眼矒。我想起了那条腐烂的躺在我身边的蛇，恐惧地尖叫挣扎着，然后一个散发着成熟男人美好气息的宽大怀抱吸收了我所有的恐惧和尖叫。

    卢沙轻轻拍着我颤动的背，安抚着：“别怕别怕，我们在家里，在家里。”我贪婪地蜷缩在那个美好的怀抱里。

    这时走进来一个满脸苦色的老妇人，端着一个碗，热情憨厚地说道：“公子醒了，快喝碗红糖水压压惊，我们农家没什么好的，况且老身独居于此，更加寒酸，你们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我接过碗来谢谢老妇人。她又说，“公子喝了就早些休息吧，冬天夜里冷，还可能有饿极的野兽出来伤人，早点睡着就不怕了。两位公子就委屈你们挤一挤，睡这里吧。老身在旁边搭一个地铺。拉一个帘子隔起来就好了。”

    听了这话，一口红糖水哽住了我，卢沙面色尴尬。但是环顾了她家，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睡。

    我有些受窘地对老妇人说：“大娘，其实我是女孩子，只是因为贪玩，所以穿了男人的衣服。这样吧，我跟你睡床，他睡地铺好吧？”

    老妇人露出惊讶的尴尬表情，半晌才自责道，“公子，不，小姐真是有趣。老身老眼昏花没看出来。千万别怪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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