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幕府水军逆风作战,船速不快,游击队向甲寅位的机动很快会避开敌阵,这会给敌人一部舟师偏师逃跑的假象。
三通鼓响,舟师主阵开始降速,只有左右翼两哨船队加速向前,斜向冲击幕府水军主阵两翼。其余各哨战旗飘扬,跟着这两哨的队尾,逐渐形成斜斜两路纵队,如同秋天的雁群在高空飞翔。
这是一个八字型的队列,一旦顺风冲入幕府水军,将把庞大的幕府船阵分割为三部分。当然,幕府水军也会从三面包围舟师薄薄的一条战线,如果不冲破这个罗网,仴局舟师将成为被蛛网缠住的昆虫,动弹不得。
崇文相信膏血鸟船的强大,相信顺风进攻的优势,相信火首总兵顺的经验,他相信三婆娘娘会保佑他杀开一条血路。
一切取决于速度,为了速度,崇文决心不惜牺牲一切。
崇文的战前鼓动十分成功,舟师海贼忽然觉得,自己干的不仅是几个澳口的买卖,而是神武天子一样的伟大事业。这入娘的太振奋人心了,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海里青林养浩指着敌阵说道:“细川赖丰想用密集船阵压迫我们,搞的他那些大安宅船根本无法转弯调头,按照大出海的方略冲透他们的船阵,我舟师必胜!”
崇文站在艉楼露台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义政,立即派人给各哨传令,敌众我寡,成败在于我师成功穿越敌阵,绝不可恋战。若有我们的船被敌人围住,其余船只不得救援,后队要饶过战斗,继续前进。冲破敌阵,冲到敌后,就是对友军最大的支援。”
桦山义政颔首应道:“是!”
细川水军也缓缓压过来,距离敌船2百步,膏血鸟船大发熕首先开火。一枚4斤铁弹击破一条敌船的帆蓬,擦着后面一条关船斜斜落入大海中,将船艏上翘的衍木削断,系在衍木上的帆索扯碎了一块帆蓬,几个水手哇哇惨叫着被带落到海里。
林养浩站在露台冲上甲板破口大骂:“如此密集的船阵还打不中,一群腌臜打脊的泼才,眼盲心瞎不成,入娘的重新装填,听我口令瞄准了再打!”
他跑到露台两门2斤半子母铳之后,亲自校正了射击角度,大声喝令开火。
距离160步,一枚铁弹命中一艘关船桨手舱,横穿整个舱室,斜斜从船舷另一侧水线穿出,打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海水汹涌而入。桨手死伤10余个,血肉横飞,重伤垂死的桨手在舱室里悲惨的呼号翻滚,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这艘船立即失速,在逆风中挣扎。
另一枚2斤半铁弹打碎了一片楯城,铁弹在木墙后的仴人中肆虐,碎木四处乱飞,伴着碎肉断骨冲天而起,仴人的惨叫连百步之外的膏血鸟船都听的牙酸头麻。
膏血鸟船像在海面上飞行一般,总兵顺在罗盘舱大声咆哮,根本不躲避可能的碰撞,海里青大声喝令换装霰弹,准备下一轮射击。
距离敌船60步,从膏血鸟船两面帆蓬侧面,可以看到被创敌船主桅。崇文从背后摘弓在手,搭上一支雕翎箭,开弓放箭,一箭正中主桅上的船旗,村上水军丸字上文字船旗应声而落。
膏血鸟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仴局舟师士气大震。
崇文大声吼道:“弟兄们,马上就要撞上敌船了,你们害怕么?”
“不怕!”声若惊雷。
崇文大笑喊道:“好!握紧了,仴人已经吓破胆了,我们这就去干他娘!千军万马,在我们面前就是土鸡瓦犬,哈哈哈哈,今日你们就是入娘的地狱判官,杀进去吧,专拿对面那些战战兢兢的小鬼儿,来吧,偷鸡摸狗的家伙们,哈哈哈哈。。。”
疯狂的喊叫在膏血鸟船上空回荡,让第一次参加大战的大康渔夫们镇定下来。那呼喊有无穷的力量,它来自大洋深处,从狂风暴雨和怪石乱礁之中孕育,带着席卷一切的魔力。
对面被创仴船死伤过半,船身破损,大量进水,向一侧倾斜,帆蓬垮塌大半。舵手已经吓破了胆,只想逃离对面疯狂冲来的膏血鸟船,猛扳舵杆,船艏向一侧猛烈转向,撞到另一条关船上。
目睹这一幕的仴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