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什么须臾不须臾的,我这是唯一一次,万万不能错过!”说完,那老鸨以极其迅捷的手法,打开竹筒盖子,猛然一吸,顿时魂飞魄散。
啊!众人惊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想到,拦是拦不住了,眼看着老鸨消失在众人面前。
“妈妈!妈妈!”慕小聊挥舞双手要拦住消散的气息,可哪里揽得住,一时百感交集,放声哭将开去。
“节哀……这个……恭喜,恭喜,喜事一桩,这往生者投胎,还应破涕为笑才对。”人群中有魂魄安慰道。
“恭喜?恭得甚么喜,曾经只道死别是苦?这死后方知,哪有什么生死,唯有离别才是苦也,又何为投胎转世而恭喜……”慕小聊边哭边道。
沈西樵听得,心有所会,佛说人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如今爱而别离,真是苦,死是一苦,生亦是一苦,别管此灭彼生,还是此生彼灭,带来的不是自苦,就是他苦,总之这些变故都是苦。
周暮秋看得如此,也是老心一凛,纵然老鸨是这风月场所中人,但也是有情众生,难免牵累他人。
“老员外……老员外,你们快来,这里,这里简直就是竹筒开会……”大家正为老鸨魂飞投胎转世而感叹,又听得更远处,有人召唤。
顾不得这些,众人又奔向更远的前方。
这无曾街是东头有界,西边则是无尽之地,众人只是一路西奔,没有几时,就听见召唤渐烈,那呼唤之人,近在眼前,放眼开去,可不是怎地,那可定轮的竹筒堆积如山,似乎讲述着这里一群人曾经集体投胎自生。
而在竹筒堆前,死生伉俪常不尽则是不住祷告。
“老员外,是,是他们先发现的……”一个魂魄指着死生伉俪道。
“常兄弟,既然往生者如今再生去也,还请释然,毕竟这是天道伦常,谁都没有办法。”周暮秋道。
“周老员外,若别人如此,也就罢了,我是日日历经死生,天天面对离别之人,时时刻刻苦在心头,今为他人祷告一番,也是求得内心平静。”常不尽道。
大家一听,此言不虚,虽说他们夫妻二人整天形影不离,但是一死一生,一生又一死,总在被戏弄一样,离别之苦是每天必尝,也是纷纷无奈。
“常兄弟,你的心情,如果说我能理解,那是妄言,实际来看,你觉得,这当中有甚蹊跷?”周暮秋试问。
“员外,实话说,此番前来贵地,确是有私心,一味以为得心之感召,必有欣喜之变,于我们来看,则是脱离这一死一生之困。常某无福,不求共生,但求共死,起码落得个轮回与共,但现在,这局面,我与内人天天饱受离别之苦,真如永入地狱之道,长觉不如永死也。”常不尽肺腑而言。
听得这一番话,堪不准耐不住了,十分同情道:“不尽兄弟,不可如是言之,须是未到时刻,你看那万般无情众生,哪个不是不知生死,但谁又能说其没有大为?”
“怎讲?”常不尽挑眼道。
“好比那酒曲,眼不识得、耳不听得,心不领得、意不会得,此是无情之物,但若无无情之酒曲,何来这惹情之飘香百酒?”堪不准道。
“是啊,是啊,周府的酒是真香,令人回味曾经人间之情。”有人插话道。
“你是说,即便如我这般,时刻不论生死,但也有用到之时?”常不尽问道。
“正是,正是,常兄弟莫要为眼前之苦而苦,谁能说只能因此沉沦,而难再有所作为?”堪不准道。
“哎……师傅的话,确实宽心受用,但你非我,焉知其中之苦难,不过,这番话,常某谨记心头,还是如屋中所言,若是以后用得到我二人,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常不尽一个拱手。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来到此间,常某和夫人其实层级高于我们众人,是类仙界所属,这不错吧?”堪不准问。
“是,他们就是,我就是他们打死的。”人群中又有人道。
常不尽看了一眼这人,低下头来道:“哎,还望这位兄弟恕罪!”
“现在看来,没啥,没有你,我怎么来到这种好地方?”那人又道。
常不尽听来,无法再说,又对堪不准道:“这都是旁人谬赞,哪能做算?”
“非也,先生与夫人一手子‘琴瑟诀’的法力,是已经融汇身心,这原本是那仙界才具的修为,我才说你们是类仙,这个只有低估,没有虚评。”堪不准道。
“那,那你的意思是?”常不尽没否认,又道。
“就是想问问你,这其中缘故所在,你看这满街陡然之变,到底是何道理?”堪不准道。
“这真难为常某,别的不敢妄言,但这绝非人鬼畜所为,是否仙神魔佛或是其他境地之人所为,这个我不敢讲,毕竟我距离仙还有很大距离。”常不尽道。
“有劳,有常兄这句话,堪某也有了范围可寻。”堪不准道。
众人一听,那常不尽说的是差些距离就是仙了,那就是承认自己真是类仙界人物,果然是层级高一分,姿态低一调。大家又想想自己才是个鬼,都天天如此逍遥乖张,纷纷自赧。
第六章?第二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