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污言秽语倒入了他法眼?”此时,沈西樵打院外进来,探着头看那堪不准选出的栏签。
“嘘!”赛羲之让他小声点儿。
这几天众人各忙各的,沈西樵是闲来无事,这屋瞧瞧、那屋子转转,除了女流之地他不擅入,其他地方,他是随意游走,也把那大院子里的书画、雕像、舞蹈、虫唧观听了一遍,心中也自有些认为。
等他再看一字探花郎所书,真切之语万言,发自肺腑种种,自己实是替这位士子惋惜。科举选拔不就是层层而进,去伪存真、存优汰劣吗?难道这里是反过来的?专挑腌臜泼才?想来小山师傅说的,做文章要将情入境、境化情,情要是有那高格之情,境要是入得无浊之境,在这里看来是不适用的。
他想着,不免越想越是忿忿,自己怎么被留在这么个鬼地方?他又看着堪不准倒是在仔细浏览众人回卷,但想到再是仔细也不过存污纳垢之举,故作什么姿态?这太有辱斯文了,一时性起,义愤填膺,大声指着堪不准道:“你个老猪……”他刚想说狗,一想金乌犬也比你强多了,抿了下嘴,“你个老猪驴!浊染世风道貌岸然的败类,道家虽说是道,但也不是什么你这样的邪门歪道,乃是老子道德之道,德为先,你披了身道袍就是道,哈哈哈,我看是那排水沟道,啊欧……啊欧……啊欧……”沈西樵一口气说完,接着往后蹬踢着一条腿,学起驴叫。
堪不准本自顾自看那些回卷,忽听旁边罗里吧嗦一阵咒骂声起,再看沈西樵正做驴叫,这驴岂是他能侮辱的,仙家张果老的坐骑就是驴,堪不准是微微唇动,就要使个“化物咒”,心想直接让这小子当三天驴得了,但他又一想,这家伙说到老子的道德经,以德为先是首要,倒是抓住了道家根本,只是他年轻历浅,不谙世事,随即又手中一松。
“你,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沈西樵看那堪不准无语,以为是自惭,更是要奚落一番,待再说,被赛羲之一把捂住了嘴。
“休得无礼,堪师傅怎是你能说的?!”赛羲之大声说道。
“也罢,也罢,由他吧,等以后自会明白,不过他这种性子也真是要改改的,否则和那一字探花郎无异。”堪不准摇了摇脑袋。
沈西樵被捂得脸红心疾,不过他把堪不准的话句句听在心里,心想,要是差一字能当探花郎,有那样的水平也足矣了。
“嗷嗷……嗷嗷……”屋子里赛羲之捂着沈西樵嘴不放,一只白狗此时冲进屋子,浑身乌黄交映,冲着赛羲之狂吠。
赛羲之本也无恶意,只是情急之下所为,此时听到狗吠,才恍然知道手重了些,赶紧松开,拽着沈西樵就奔出了屋子。
那金乌犬也是横飞出去,撞得帘子“咣咣”作响。
金乌犬被人误打误撞成了赌局上的赌注,又因此为沈西樵所赢得,虽然仍念旧主逢空空,但赌局是下过毒誓之局,所赢之物尽归赢者,无论是人、鬼、畜、物,这金乌犬已然是沈西樵的私宠,主人有难,金乌犬无论远近,都能嗅到主人的七情六欲,待今天嗅到主人惊恐,因此寻味而来,拼命护主。
等出得门外,赛羲之厉目顿收,又温和起来道:“小兄弟,其实你部分所言我倒感觉不错,说出了我之所想,只是我们参不透堪师傅的心思,比之差了许多,不过赛某到多少佩服小兄弟的直言之性。”说着他真诚地看了看沈西樵,心道:上次就是他在我耳边聒噪,能说出我临摹的那些碑帖,倒是也教得,没准儿我这丹青门开门之徒就有人了。
没等沈西樵回话,又拉起他往正院而去,沈西樵被他忽又捂嘴忽又佩服的行为弄得有些糊涂,索性闭嘴看他又对自己要干什么,反正有神狗金乌犬在侧,心里踏实了许多。
等到得正院回廊,赛羲之放下沈西樵的手,指着第一幅字而道:“小兄弟,看看这幅《九成宫醴泉铭》,有何感觉?”
欧,他是要听我意见,如果我按照正常的意见所说,那不是有悖于你们的评判准则,那就按照你所钟意的堪不准的眼光看。
想到这里,沈西樵道:“赛师傅客气,我这么个小人儿,也是看不甚准确,当初我不是说了吗,这幅字临摹的倒也中规中矩……不过嘛……”
“愿闻其详……”赛羲之又道。
“不过……不过就是这写的不大是草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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