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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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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过不去啊。多吉指了指湖边的草甸,笑着说那就是船,我们这里的草甸能当船用。

    牛大伟不信,站了上去,草甸没有丝毫异样,他咧开嘴笑了。多吉清理了周边相连的草根,扶住边缘往中间一推,草甸真的像条船一样漂向湖中。刘流跳上另一块,也向湖里飘过去。

    时间已到了中午,太阳正烈,顺着风靠近小岛,高总和谭老板无力地靠在一起,衣衫褴褛,模样猥琐至极,连打声招呼都困难。两人跳下水扶着他俩上了“船”,谭老板说:“刘总,你又救了我一次,这辈子我谭君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不是人!”

    高总嗤之以鼻:“你醒醒吧,狗都知道报恩!”

    草甸经过多年生长形成了厚厚的一层,有力地托起了四个人。刘流不解地问:“两位老板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竟惨遭如此的横祸?”

    谭老板无力翻身,由于激动,高总喘气不顺,他断断续续地回答:“昨天我们是三个人上来的,司机身体不适就在石屋里休息……我和谭老板本来已经看完几处露头的矿脉,但谭老板说湖边可能有砂金,非得要往这边来……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只老狼和一只小狼,狼紧跟着我们不放,我说赶紧往山下跑,谭老板说没事,把狼喂饱了就不追了……他把所有的火腿肠都扔在路上,怕狼不吃,他还把火腿肠撕开……到了湖边,我们又看见一只熊崽,谭老板说那是难得的野味,在中州熊掌的价格贵得惊人,他想吃烤熊掌,正好那时我们都饿了,所以我俩去追那只熊崽,结果引来了两只大熊,熊瞎子发了火,气势汹汹地追过来……我俩又得跑啊,眼看没地方跑,谭老板下了水,我在后面跟着游,总算游到了小岛上……熊也下水了,它们陷进了一块沼泽过不来,一直在岸边守候,我俩只能等死了……”

    谭老板补了一句:“昨晚气温在零度左右,没把我们冻死……但是,湖里确实有砂金。”

    3

    谭老板和高总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肺部也被感染,德吉医生帮他们简单处理了一下,警告他们要静养,不得出门。高总的司机失踪不知生死,他黯然神伤,饭也不想吃。

    刘流要去兰州,牛大伟拦住了他:“你不带钱去,厂家不会给设备,协议是货到成都付清余款。”

    刘流指了指隔壁两位老板的房间说:“刚救了他们就借钱,说出去不好听,太功利了,要不等几天?”

    牛大伟白了一眼说:“拼了命救他俩,收点利息不应该吗?多危险啊。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刘流正是这个意思,牛大伟过去了,刘艳贵做好了饭叫他过去吃,他猛地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的喷雾剂救了我,你就是我命里的救星,佛爷派来的守护神。”

    她的红唇印在他的脸上,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喜欢说夫唱妇随吗?你到哪,我的心就飞到哪……”

    牛大伟过来了,说谭老板要他过去。谭老板的脸上和嘴唇起了几个大泡,说话也不利索,他指了指刘流的口袋,搞得他莫名其妙。高总的伤主要在胃部,饿伤的,说话没问题,他在旁边翻译:“谭老板要你把账号给他,他要汇钱给你!哦,账号也给我一下,我借你一千万!”

    刘流来了火:“两位老板,以为我救你们就是为了借钱吗?两位的命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

    谭老板浑身无力,话又说不出来,一个劲地作揖赔礼,刘流说:“大哥,你是不借给我心里不舒服,那好吧,我帮你这个忙。”

    高总说那我多谢了,请你别帮忙了。牛大伟急得跺脚使劲使眼色,刘流又说:“那怎么行?帮忙帮到底啊!我刘流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高总无语,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有苦笑,谭老板咳了几声,估计也想笑。刘流把银行卡交给谭老板,门开了,刘艳贵端着药进来了,牛大伟幸灾乐祸地说:“两位大老板身价不菲啊,德吉医生做的药里含有黄金,贵人啊!”

    刘艳贵过来喂药,刘流示意牛大伟出去说话。

    牛大伟喜形于色:“流哥,咱们有钱了,你赶紧走吧。”

    刘流向他交代注意事项,楼下,罗东的车停在大门口,他从车里下来,东张西望。丰田越野车停在不远处,他确定刘流等人就住在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刘流这小子太会找地方了,自己和朱总还住在帐篷。

    手机接到了电话银行的短信,谭老板的钱很快到账了,高总的钱也到了,账上一下子汇进来两千万,不知道银行会不会认为这些钱是黑金?谭老板知道刘流去兰州的目的,很想和他一起去疗伤,但是高总还指望和朱总成交,谭老板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舍命陪君子。

    刘流扶着刘艳贵下了楼,迎面碰上正欲进门的罗东,两个人都很尴尬,罗东先开口:“我来找高总,他是住在这里吧?”

    牛大伟不想让他进去,想将其拒之门外,刘流拉住他说高总在楼上。罗东没再说什么,绕开牛大伟独自上楼。牛大伟不服气,不想和刘流说话,他还认为举报极有可能就是罗东指使人干的。刘流说:“让他们去斗吧,咱们自身难保,管不了那么宽了。”

    牛大伟送他俩上车,仍旧愤愤不平,脑子一转来了主意,叫德吉医生的藏族女佣人,吩咐她去做一件事。

    车渐渐地驶出县城,直到此时两人才有真正独处的空间,虽然地方仅限于小小的车厢里。刘艳贵摸着刘流的脸说:“认识你一年多,你就没有消停过,你后悔吗?”

    刘流拥住她的肩,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就像一颗漂亮的青菜,周围满是想啃白菜的猪。”

    刘艳贵说:“那你也是群猪中的一头啦?不过你是好猪,帮我挡住了那些好吃的猪。”

    刘流大笑,然后说:“那时候我有女朋友,老四也等着我去追。不知怎么的,当时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和我之间不会只有一面之缘。我们果然在一起了,缘分这东西还真的说不清楚。”

    她也有同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胡总工会支持我们的,办不好我们就回中州,谁都知道你尽力了。”

    夜幕来临之前越野车翻过了腊子口,在山顶他又见到了那一道奇异的光从天而降。此次兰州之行就如那道光,充满了变数,刘流心里总觉得不安,在这种不安中,他们相互依偎着度过了一晚。

    又过了一天,黄昏时车穿过了七道梁隧道,兰州城的灯火历历在目。胡总工和吕总设宴兰州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刘流驱车直接前往,八月份兰州的夜晚清爽宜人,过了西关十字就到了目的地。

    刘艳贵从行李里拿出一包虫草,说是送给胡总工的礼物,赵四阿婆过来了,正好可以交给她老人家煲水鸭子吃。神曲县是虫草产地,刘流一时没想起带礼物,忙问给吕总送什么?她又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说是熊胆,多吉上次来送给她的宝贝。她想得真周到,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接了过来。

    夜幕下华灯初上,人来人往,耳边传来胡总工的声音:“欢迎你们,我的好儿子,漂亮的儿媳妇。呵呵,小刘,艳艳,好久不见了啊!”

    她欢快地迎了上去,亲热的场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个人进了酒店,吕总已经等候多时了。再次见分外亲热,他显得苍老了很多,白发清晰可见。热烈的拥抱以后,四人分别坐下,今晚的宴会很不一般,桌上摆着久违的路易十三。吕总说等一会儿有一位神秘的客人会来,请少安毋躁。会是谁呢?刘流充满了期待,吕总倒上了茶,刘流开始汇报神曲的状况。

    一刻钟以后门推开了,来人刘流见过,是副省长那位戴眼镜的秘书,吕总介绍说是王秘。刘流明白吕总请他来的意思,但和他不熟,也不好喧宾夺主,场面上的事情由吕总来张罗。服务员开始上菜倒酒,王秘对刘流有印象,开场白以后主动要敬他一杯,说:“刘总,副省长对你的印象很好,昨天还主动问起你。”

    刘流忙表示给领导添麻烦了,吕总问:“王秘,成立风景区的申请有眉目了吗?”

    王秘喝了口茶说:“在你们的报告之后,省计委又上报了修建白龙江水电站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要修水电站势必要否定成立风景区,省里有两种不同的意见,各相关厅局正在进行论证,暂时尚无定论。一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刘流有些失望,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说:“王秘,水库的最高水位应该不能超过乔拉山的高度,两者并不矛盾,我和我的团队想当面向副省长汇报一下,您看能不能找个机会?”

    王秘说这倒是没问题,但需要请示。机会还存在,刘流心里有了希望,倒了半杯酒回敬,谦恭地说辛苦了。饭吃到一半,王秘出去接电话,说有急事要先走了。送客回来,胡总工说:“小刘啊,佛教讲究缘分,夏拉活佛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你现在要做的是修炼好内功,当风暴再次来临时依靠自身的能力求得自保。”

    老人家像个哲学家,话里有另外一层意思。吕总说:“刘总,我有件事情要向你通报一下。这一次张家村金矿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上级部门相当重视,可能会下决心转让新丰矿业公司的全部股份,你要有准备。”

    转让股份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疑是准确的,为什么要放弃一座有潜力的矿山刘流实在不明白,问:“张家村金矿的规模已有定论,胡总工和我都曾深入做了细致的考察,西部矿业为什么要放弃呢?”

    吕总叹了口气,说道:“搞矿山的一个特点是眼见为实,所有的结论都要有数据来支撑,张家村金矿也是这样。在所有地质工程没有完成之前,你的话只能说服西部矿业的管理层,但是对于没有接触过张家村金矿的专家们来说明显缺乏说服力,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你能理解的。”

    胡总工无奈地点头,接着说:“吕总为了实现张家村金矿早日达到可开采的程度,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当地村民一闹事,媒体添油加醋的宣传,各种不和谐的声音便冒了出来,人言可畏啊!”

    吕总不说话了,默默地端起酒杯,胡总工又说:“你现在能理解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西部矿业收获张家村金矿,而是选择了你吧?”

    那是刘流一直在寻找的答案,现在明白了,他不感到很意外,又问:“吕总,转让股权具体如何实施呢?”

    吕总说:“目前他们正在作评估,一旦决定下来,这部分股权只能在省产权交易中心挂牌交易,当然还存在严格的审批程序,估计不会太久。”

    国有资产不可能协议转让,无论是挂牌竞价或者拍卖都是不可避免了。一想到前两次拍卖会的情景刘流就头痛,张家村金矿注定要经过这样的洗礼,他真的无话可说了。吕总又喝了一大杯路易十三,脸色微红,胡总工心疼地看着他喝闷酒,并不阻拦。刘流意识到这其中还有问题,小声问胡总工:“老爷子,咱们是一家人不?”

    胡总工说:“是啊,小吕是我的学生,你和艳艳的儿女叫我爷爷,我们就是一家人啊。”

    刘流说:“不对,老爷子,您还有隐情没告诉我,既然是一家人,有麻烦要共同面对是不是?”

    吕总说:“算了,我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吧……”

    胡总工说:“是这样,问题出在你借的五千万上!审计部门认为小吕滥用职权,他们正在进行调查,也包括我。他们的说法是西部矿业并不是某些人的提款机!”

    刘艳贵失口叫了一声。刘流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说:“吕总,如果我把钱还上,调查会不会停止?咱们没有幕后交易,说得清楚的。”

    胡总工忙制止他说下去,吕总苦笑了两声说:“你是西部矿业的合作伙伴,向大股东借款这并不违反规定,唯一的问题是数目比较大。再说了,除了张家村金矿的股权,你拿什么还呢?咱们不说这个了。”

    刘流的血性上来了,掏出了银行卡晃了晃:“吕总,卡上有两千万,我明天就去还上。剩下的钱,还得麻烦你通融一下,给我个期限。”

    吕总使劲摆手拒绝:“你完全没必要如此,我们之间没有私下交易,我一点都不担心,顶多不要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了。”

    胡总工也是这意思,说可以如实向上汇报,身正不怕影子歪。

    刘流说:“我还有一小小的要求,请求西部矿业将罗东那5%的股权还给我!”

    4

    刘艳贵说:“别看你在搞金矿,其实你是最穷的,一个月之内就欠下了五千万债务,比刚到鹰嘴崖之前还惨,那时你还有几十万存款吧?呵呵,你是越玩越大了。”

    到了胡总工家里,她这样开玩笑,刘流知道她并无责怪之意,笑着回答:“我是一个穷光蛋了,你还嫁给我吗?”

    她生气了,把他扑倒在床上:“别想,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穷人。”

    刘流想着又没钱了,怎么向牛大伟交代?设备款从哪里来?不可能再找谭老板借吧?

    书房里,胡总工交给他一张存折,说:“存折里是五百万,差不多是我这辈子的全部积蓄,你拿去用吧。”

    那是老爷子的棺材本,刘流怎么能要?胡总工第一次对他发了火:“莫非你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拿去!”

    刘流含着眼泪接过来,这一刻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凄惨,心里反而涌起一阵温暖。老人家示意他坐下,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时候拿回罗东的股份是很明智的,吕总这里不会有障碍,在要卖掉新丰矿业公司的前提下,我唯一担心的是上面不同意,那会涉及控股权,你处理不当,这一次真的很危险!”

    谭老板还建议他买回6%的股权,目前更加不可能了,刘流看得清形势,有些懊恼。

    老人家顺手翻了翻书说:“对你来说,只能破釜沉舟!西部矿业要卖股份,你也放出风去要卖掉你的股份。这样做,潜在的买家会以为张家村金矿烫手,自然望而却步。他们肯定要考虑先稳住你,如果你和西部矿业的股权持平,即使是没有绝对控股权,他们卖掉股权的难度要小得多。唉,他们是不知道张家村金矿的价值啊,否则怎会出这种昏招?”

    刘流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决定明天一早去找调查组谈一谈。

    第二天一早,司机来接胡总工,刘流跟着上了车。西部矿业的总部位于黄河边上,是一栋苏式建筑,这种风格的房子现在很少见了。二楼调查组办公室,吕总亲自陪同在场,对面是调查组组长等人,成员包括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中年人。吕总首先作介绍,接着刘流说明了来意。

    组长很吃惊,气势汹汹地问:“你来还钱?怕是顶不住某种压力了吧?”

    刘流说:“我没有任何压力,虽然我周转困难,但愿意先还上一部分,您知道其中有一千万我并没有使用,直接划到了神曲县的捐款账户上。”

    组长的脸色缓和了,捐款的事他自然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说:“很好,吕总会告诉你账号的。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刘流猛吸了口气,说:“当初之所以借钱,是不想让新丰矿业的股权落入旁人之手,因此我出了高价,不满您说,持有这5%股权的是我曾经关系很铁的兄弟。”

    组长微微变了脸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刘流说:“我在半年之内一定把其余的两千万如数奉还,但是请把那5%的股权卖给我,我是股东,有优先购买股权。”

    组长用力摆了摆手:“那怎么行?卖给你西部矿业就不是控股股东了,对不起,我们不能答应你。”

    刘流欲起身,一位组员突然指着电脑,请组长过去看,组长不耐烦地走过去看了屏幕一眼,脸色大变:“刘总,你要卖掉新丰矿业的股权?”

    刘流说:“请别紧张,我那是询价而已,要卖股权首先得通知大股东啊!”

    组长坐不住了,问要价多少?刘流笑了笑,并不答复。组长重新给刘流倒上茶水说:“你要卖股权,结果只有一个,新丰矿业公司彻底被断送了,你捞不到任何好处啊?”

    刘流说:“与其当股东做傀儡,我不如卖个好价钱,也好还钱啊?”

    组长彻底没了脾气,说:“即使我同意卖给你,我们内部也有审核程序,我们是买进来容易卖出去难啊。请你等我的消息,我争取明天答复你。”

    刘流马上起身,绝不恋战。走的时候,组长亲自把他送到了楼下,目送他离开,若有所思地转身。

    两千万一转眼就没了,刘流心里空落落的,路过黄河铁桥他下了车,吩咐司机去接刘艳贵和赵四阿婆出来散散心。

    黄河上游段的水并没那么多泥沙,依稀泛着微澜向东奔流。他想到了白龙江,想到了要在江里淘沙金,那里不是金滩,能否还掉借款都是一个未知数。生活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知如何开解自己。电话响了,一个来自深圳的电话:“你好,我想问问新丰矿业那部分股权,转让价格是多少?”

    刘流根本没有卖股权的意思,那只是权宜之策,他没好气地问:“请报上公司名称,你的职务。”

    “这个……”对方犹豫了,看来是一个新手,身份很值得怀疑。

    刘流的身边走过两个漂亮女郎,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女郎们转过了身,电话又打过来了:“你好,我是深圳一家投资公司,名字叫做海阔投资,我是公司的副总经理。现在可以告诉我价格了吗?”

    刘流冷笑,直接挂断了电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手机放进口袋,他大喊一声,吓了擦肩而过的两位女郎一大跳。总算出了口气,他自嘲道。大街上,仍旧车来车往。

    没多久刘艳贵扶着赵四阿婆来了,刘流打起精神照相留念,差点掉进脚下的河水里。牛大伟打来电话,兴奋地说运输设备的车已经过了湖北省界,尹重跟车一起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成都?他心里涌起一份希望,回答说明天出发,最迟不超过24小时可以到达。

    晚上,赵四阿婆在家里做家乡菜,胡总工请了吕总和太太来吃饭。吕总说:“你突然决定卖掉股份,工作组很重视,专门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说张家村金矿潜力巨大,组长要我拿出数据,我反驳说没做工作怎么拿数据?组长又要我劝你不要卖股份,我说刘总的事情我决定不了,最后组长灰溜溜地走了,他们干预公司的经营,已经闹得上上下下很不愉快了,他也有压力。”

    刘流给吕总和吕太太分别舀上虫草炖水鸭,说:“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啊,吕总,我们还没有输,再看吧。”

    腊肉腊鱼端上来了,香味扑鼻,胡总工招呼着赶紧吃,屋里乐融融的,刘流说想在白龙江淘砂金,胡总工说:“神曲县的采金历史悠久,现在河床还残留着大量的砂金,只是因为近年来很多地方出于安全的考虑不准采了,所以几乎绝迹。”

    吕总摇头说:“禁采区位于三江源地区,离神曲有一定距离,小刘,你去国土资源厅问问,是否有可能办得到砂金采矿证。”

    这消息很意外,张猛在省厅就有同学,刘流顾不得吃饭,马上致电张局长请他去了解详情。

    没多久张猛回话了,说神曲县的砂金采矿证在州里面就可以办,不必去省厅申请。刘流跳了起来,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胡总工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吃完饭把你选定的坐标告诉我,我帮你查查。”

    赵四阿婆装作生气,笑着说:“你们爷俩一见面就谈金子,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吃完饭,桑巴次仁局长打电话来问:“刘总,你怎么还不来交罚款?又有人写了举报信,嘎玛县长发火了!明天一定得交啊。”

    刘流的好心情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化为乌有,他马上答应明天一定交齐。走到屋外安静处,他拨通了高总的电话:“高老板,你的病好些了吗?”

    高总正好在和朱总讨价还价,忙支吾了几声算是答复。

    刘流说:“还要麻烦您老人家一件事。”

    高总又“嗯”了一声,刘流接着说:“请你明天到县国土局帮我交纳两百万罚款,小弟求你了。”

    谈判的时候接电话,如此不讲礼数,真是个土包子,朱总面有愠色。

    高总也后悔刚才应该出去接电话,在朱总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又嗯了一声。刘流以为他答应了,高兴地说:“感谢高总拔刀相助,明天一定要去交啊,不然兄弟我就要进牢房了,谢谢啦!”

    说罢他挂了电话,高总又要借出两百万,后悔不迭。朱总还在吹胡子瞪眼,高总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地说:“朱总,你要买就签字,不买明说,没必要又提附加条件。买张家村金矿自己去找刘流!修水电站和我有什么关系?金子又不会跑?”

    朱总也来了脾气,牛哄哄地说:“等到水电站的规划下来你再卖吧!你看谁会要!”

    高总彻底看清楚了朱总是想空手套白狼:老子前天被狼追,今天又被你这头狼咬一口,这撞的都是什么狗屎运啊?他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说:“我宣布,咱们的谈判到此为止,再见!”

    罗东急得走过来拦他,被高总一把推开了。

    高总走了,厚厚的门帘慢悠悠地晃荡着,罗东惋惜地对朱总说:“眼看着他要点头签约了,是哪个混蛋给他打电话啊?”

    朱总也很懊恼:“高总头脑简单,最近又来了谭老板,那个人才是可怕的对手。”

    来自各方的询价电话络绎不绝,刘流关掉了中州的电话号码,换上了当地的号码,同时决定不再等调查组的答复。就在他准备赶赴成都的时候,调查组长却来了个电话,邀请他去办公室再谈一次。

    办公室里,组长交给他一份文件:《关于新丰矿业有限公司股权的处置决定》,内容是西部矿业终止与资城禾鑫矿业公司的合作,将于近期转让新丰矿业股份公司的股权,遵照《公司章程》的规定,股东禾鑫矿业公司有优先受让权。根据评估结果,新丰矿业公司所持有的资城市张家村金矿价值1.5亿元,西部矿业所持55%的股份按比例转让,请股东禾鑫矿业公司于一个月内答复是否受让。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刘流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自己那一招先声夺人肯定被识破,看来是彻底失败了。组长脸上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类似于玩弄即将入口的猎物。他玩弄着打火机说:“刘总,现在你有机会收购张家村金矿的所有股权,价格是八千二百五十万,加上你欠的三千万,你应该支付西部矿业一亿一千二百五十五万,我没有算错吧?”

    局面似乎已定,他收好文件说:“您当然没有算错,不过,我要是不买你们的股权,只怕谁也不敢买!”

    组长在冷笑:“买不买你说了不算数!”

    刘流狠下心来,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梅山坳的使用权在我手上,我绝不同意新老板在我的地头上动土!您不能强买强卖吧?这问题不是你动用所有力量能够解决得了的!买了矿权不能开工,天底下有这号傻子吗?你们的股权到底值多少钱,到时候您还得算一次,我劝您要做好这个准备。”

    谭老板就是用相同的方法得到稀土矿的股份,于刘流有着很好的借鉴意义。

    组长干过矿山,知道矿山征地的利害,道理与藏家的乔拉山不准开挖相似。他马上换了副脸色,比川剧变脸还快:“刘总,咱们有事好商量,别激动。”

    刘流得势哪能饶人:“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尽可以去卖你的股权啊,我现在正式答复你,这个价格我不接受。”

    组长从来没有想到过小股东敢叫板,眼见要谈崩,他假装去倒茶,脑子思考着各种应对之策。转了一圈他依然想不到说法,便伸手向刘流要回那份文件,说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他需要开会商量,然后向上面汇报。刘流说:“文件我不会给别人看,就放我这里。”

    组长的级别大概很高,身后全是毕恭毕敬的工作人员,人人垂头丧气。

    刘流起身要走,组长突然说:“刘总,我建议卖股权的事情请你来操作,在政策许可的条件下,我们优先满足你的条件,但价格不能少。这样你有更大的操作空间,也可以自己选择未来的合作伙伴,你看这样行吗?”

    刘流达到了目的,点头同意。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答案,便问道:“组长,我一直弄不明白,在没有勘查张家村金矿之前西部矿业为什么急着撤出呢?除了众所周知的原因,请您告诉我答案。”

    组长冷笑了一声说:“我们要对国有资产负责,就这么简单。”

    刘流不想再说什么了,起身告辞。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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