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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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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掌,我被葛流云击得退后数步,最后重重跌倒在地,口中腥甜,不由呕出一口血来,更觉五脏六腑已不在原位。

    葛流云扶起昏迷的姬羲衍,怒道:“早知你这女人不怀好意,竟敢对我家爷动手,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随后他令人将我先关起,自己送姬羲衍回房。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仿佛一切都到了尽头。

    直到有人破门而入,将我从地上拉起,穿过长廊,走出府衙的大门。

    我任由那人将我带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轻轻抽回手,问了句:“为何要如此做?”

    未等到他的回答,便一头栽了下去……

    我从不知自己竟被人如此痛恨着,并且恨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并不短,足以改变许多,可是葛流云竟不惜来寻仇,就算我躲到库车,他还是找来了。

    他真的是对姬羲衍忠心。

    两年了……

    不知姬羲衍过得怎样?

    我走入关押葛流云的帐内,他被朝恒用铁链锁着。

    人是朝恒抓来的,而我也是在落水后被朝恒所救。明明变得疏远了,可一旦事及我的安危,朝恒仍是会及时赶来,一如两年前救我逃出府衙。

    我看着葛流云,他满身是伤,想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我叹口气,趁他未转醒之时替他将伤口一一处理,一一上药。

    在我将药收起时,觉察到他的身子动了动,便远离了数步。

    他睁开眼,看清是我,便开始破口大骂。

    我静静地等他骂完骂累,才开口问道:“葛将军,七爷可好?”

    他闻言更是怒气冲天,骂道:“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竟还装模作样地问起,还嫌害我家爷不够么?”

    我神色不由一黯,听葛流云的意思,姬羲衍过得并不好。

    我幽幽道:“当年我没想事情竟会演变为后来的那种境地,我……我也是无可奈何。七爷定恨死了我吧?我听说这次朝廷仍是派七爷掌帅,还以为他已然恢复了。

    葛流云目光如冷箭地横了我一眼:“这次,我们爷定会将你们这些狼子野心外族人杀个片甲不留。”

    “如此说来,七爷身上的毒解了?”我问。

    “自然是。”葛流云答。

    “那便是好的。这两年他定然熬得很辛苦,终于到这一天了,你们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一手造成的,虽手我是无心之失,但错了终究是错了。”我叹了口气,又看了葛流云一眼,慢慢退出帐。

    然后我看见了朝恒。

    相视之下,只觉无言。

    我先他抽回目光,抬腿要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臂。不由分说地,他拉起我的手,慢慢地走着。我随着他身后,什么也不问地跟着,结果跟着他在同一条街上来回走了好几遍,他仍未有停下的意思。

    我终于忍不住拉拉朝恒的衣袖,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他又走了一会,才带着丧气道:“我也不知道要到哪去?锦瑟,我想找到可以回去的路,不想再跟你闹得这么僵。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我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在自责和后悔,他用这种方式来向我道歉。这对如今的他而言,已是难能可贵。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茫然道:“朝恒,我也找不到。我和你,都迷路了。”

    他沉默片刻,然后突然开口道:“快开春了,库车会变得越来越暖和,那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一切都会变好的。”

    “等到开春,烽火台的狼烟就要升起,到时看到的是遍地的尸骨,又谈何好呢?”我道。

    朝恒深吸一口气,略带责备地看着我:“锦瑟,你非要事事与我作对么?我想角逐中原多年,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冥姑姑的事,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一决心。你想想冥姑姑,又怎可为姬羲衍来责怪我?”

    “我没有因谁来怪你,只是真的厌倦了看着别人死去。朝恒,现在不好么?你已有了库车,何必再去觊觎匡朝?别说是为了我母亲,这不过是借口。”

    “为何不过是借口?那是一场悲剧,因为弱小而产生的悲剧。若非弱小,冥姑姑不必被送往匡朝,也不会死于异乡。我就是想用事实来证明,库车已今非昔比,足以驾驭匡朝。这样才能以告冥姑姑的在天之灵。”朝恒道,眼中金光一盛,满是杀意。

    我心中一冷,道:“母亲与你并无血缘之亲,你大可不必如此。”

    “那又如何?我受冥姑姑之恩惠颇多。这国主的位置因我非义父的嫡亲孩儿得来终不是很稳定,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当年若不是有冥姑姑教我一身本领,我也不会有今日。我不过是想报答一下冥姑姑,有何不对?倒是你,虽是冥姑姑的亲生女儿,却连替她报仇的心都不曾有过。”

    “我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活。”我冷冷道,“心心念念地想着为死去的人报仇只会使他们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到头来,即使报了仇,也无法使死去的人再活,何必呢?”

    “你……”朝恒顿时气结。

    “朝恒,算了,能守住一个库车已然不错,不要再想去报仇的事。”我劝道,“我都放开了,为何你偏偏放不开?”

    “我没有你那么超然、冷血。”朝恒似讥似怒地堵回一句。

    我不由笑了笑:“我便是如此的人。”

    “你这是存心在气我。锦瑟,现在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容易动怒。”朝恒无奈道。

    我思虑片刻,静静道:“或许,我只是仗着你的优容才敢如此放肆。朝恒,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忍让,这样只会加剧我的不识抬举。若有一日当你再无法容我,而对我刀刃相向,那定有一部分责任要由你来承担。”

    许久,他才轻轻一笑:“你真是如此想的?”

    我郑重点头。

    “我向来不愿对你用强,我说这话虽有些底气不足,但也不全是假的。”他道。

    我点头:“你不用强,只是将其他的路都堵死,让我不得不走你留下的那条路。”

    “我和你一样清楚,越用强的,只会使你越反感。我不是不想用强,只是我了解你。”他更显无奈。

    听到他那般无奈的话,我突然觉得心疼,这个人,真的很好。

    我沉吟良久,抬头看他:“或许会呢?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他亦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瞬却淹没在幽深似海的眸中,带着无比坚定,一字一顿道:“你不会。”

    “我会。”我迎视着他回答。

    他眼中浮出一丝狂躁,对我低吼一句:“难道我用强,你就会嫁给我么?”

    我一惊,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又一阵的默然。

    然后听见他似是自嘲的轻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那般略带着悲凉偏偏又要强自得意的语调,让我听得心中难受,不由脱口道:“我会。”

    许久未见他有反应,我不由将目光望向他,他只是那样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很久眼中却显出一种痛苦,紧抿的唇亦可看出一种苦涩,他叹了口气,冷静道:“锦瑟,你在赌气。”

    我毫无回避地看他,口气平静道:“我嫁给你。不过,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你,要听么?”

    他闻言敛敛脸上的那份复杂神情,冷冷道:“说来听听。”

    “你放了葛流云,另外,放弃攻打匡朝。”我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我不会太过分。既然你非要染指中原,那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五年,五年可以么?将这一期限推迟五年。五年期限一到,你便是立即挥军攻打匡朝,那时我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他一直紧抿着唇,不吐只言片语,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我的额上渐冒起一些冷汗。

    蓦然,他扬起嘴角冷笑:“竟又是两年前的光景,匡朝主帅中毒昏迷,我兵临玉门关,可是那时锦瑟你只身一人面不改色地穿过重兵前来找我谈判,那份勇气如今还是在的。当时是两年,现在是五年。锦瑟,你还要为他做到多少?”

    我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他并不希望我这样做。可是,我只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朝恒,我嫁你,然后会努力地忘记他。”

    “好,我答应。”朝恒道。

    说罢,他一把揽我入怀:“锦瑟,我累了。再等下去只会疲惫不堪,即使用的这样的方法也没关系。胜的人还是我,因为在你身边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只会是我。”

    “我会遵守我的诺言。”我喃喃道。

    “那便是好的。”朝恒朗声而笑。

    我在他的笑声中依旧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没有欢喜,没有伤感,甚至连无奈也没有……

    朝恒如约释放了葛流云,并将婚期定在开春。原本紧张的战事,因国主的婚事而淹没了。无论真情或是假意,库车国呈现出的是一派喜庆的气氛,反倒是我这个要当新娘的却显得事不关己。

    日子同春风一起,来到库车的上空。

    我独自一人踏过新出的浅草,朝着库车与匡朝的边境走,暖暖的春风吹到脸上已没了冬日的刺寒,身上已卸去臃肿的衣物,我带着不算轻松的心情慢慢走着,走了很久,终于来到野荒的空地上。

    那有一座坟。上面已新长出野草。

    我上前去将草拔去,然后将采来的一束野花放上去,无言地站着。

    这里躺着的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与我有血缘之亲的人。

    妹妹霁晴在两年前便已死了。

    我始终不是个称职的姐姐,所以她死时是有怨艾的吧?死后也无法将她的尸骨送回故乡,这个交界已然是我的极限。

    “我猜你定会来这里。”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没回头,只是对这坟干涩地叫了声“师父”。

    “锦瑟,师父盼了多年,终等到明日了。朝恒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良人。对象是他,我和冥儿都会很放心的。”师父道。

    “母亲么?”我不由回头望向师父。每次提及母亲时,师父的眼睛都会分外明亮,连神色也会柔和许多。我想他定是极爱母亲的,当年若不是母亲被送往帝都,或许今日又该是另一种情形吧?

    我道:“逝者已矣。母亲已死多年,师父当放下了。”

    “放不下,也不能放。”师父负手长叹。

    “师父还是执意当年的事?或许母亲并不希望师父如此。放开不是更好?师父并不是母亲,又怎会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话也是我对你说的。你也不是冥儿,甚至你还不及我了解她。冥儿是个极怕寂寞的人,又怎会愿意让别人将她忘记?比起被忘怀,她更希望被别人牢牢记住。她亦极为要强,若不为她报仇,她又怎会瞑目?”师父道。

    “所以,霁晴死了?”我眼中带悲地看着霁晴的墓碑。

    “那个男人简直是个杂碎。”师父狠狠道,“当年就是他设计害了冥儿,逼得她不得不侍枕,以求自保。他要了冥儿,却又不知珍惜,更不将她当回事,玩腻了便弃之如敝屣。冥儿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啊!怎会甘心被他如此糟蹋,拔簪刺他,却被人诬陷为谋反。她被逼无奈,带着已出世的你逃出帝都,结果病倒在你以前住过的那个小渔村,死前身边也只有你在。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这是庄家欠冥儿的。”

    “我也是他的女儿,所以师父也恨我吧?母亲其实也是恨我的,在渔村的时候,母亲病得很重,她从不跟人来往,甚至一天都不跟我说上一句话,连名字也不给我起,她其实觉得我是她的耻辱,无论我多努力地不去让她操心都一样。”顿了顿,我终于道出那句多年来的疑问,“师父如此在意母亲,当初为何还要带我走?”

    师父伸出手轻轻摸摸我的头:“在我眼里,你更是她的女儿。所以,师父怎会恨你?”

    “师父,其实你和我之间始终是有间隙的。”我低头说。

    从前,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与师父总是亲近不来,我以为只是因我和他都是感情淡漠的人。我们虽有师徒之名,却彼此戒备着,直到知道母亲的事,我才有些明白,他始终还是放不下我身上所流的那部分属于庄家的血。

    师父沉默片刻:“锦瑟是个好孩子,只是为师不知该如何照顾你。我将我毕生所学都授给了你,教你琴,也教你如何杀人。你是我的徒弟,我的衣钵理应由你来继承,待师父百年之后,负羽楼的那个位置便由你来做。我想给我唯一的弟子我所能给的一切,不想你毁在匡朝人的手里,所以才会带人多次去刺杀姬家那个小子,才会对霁晴见死不救。为师的良苦用心,你就不明白么?”

    我咬着唇,沉重地摇头。

    我想要的,师父一样都没给,而不想要的,却拼命地硬塞给我,殊不知那样的重量,我早已负荷不起。

    我一遍一遍道:“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把霁晴还给我,还给我。”

    “锦瑟。”师父断喝一声。

    我闭嘴看他。

    师父眼带不豫道:“方才你自己怎么说的?逝者已矣,别说庄霁晴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也无力复活一个死人。实话跟你说,就算时光倒流,就算我手中有那味毒药的解药,我也绝不会救庄墨淼的女儿。”

    我心中一冷,脑子也因此清醒不少。

    霁晴的事确实不该怪师父,是我的错,我不该有那样一瞬的迟疑。如果我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那么,至少她如今还是活着的。

    我缓缓睁开眼,身上被葛流云打的伤仍隐隐作痛,不由地,我动了动身子,却被如撕开般的痛直锥心底,我便不敢再动。

    无意间,我的眼扫过屋内,却意外地看见了霁晴。她端坐在镜前,用手梳着她的长发,样子安静而乖巧,似是觉察到我醒来,回眸对我一笑:“阿姐,我漂亮么?”

    那刻我觉得很安心,她还好好的,毫发无伤地在我面前,看来成王爷并未亏待她。

    我支起身子,勉力笑道:“真是好看。”

    她闻言笑得更开心,跑至我面前,抱住我,像猫似的在我身上蹭:“阿姐,阿姐,我好想你。这次你离开的时间特别长呢!可是,听说你这次会留在这里,真好!真好!”

    “是。”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

    “这样。”她似是恍然大悟,声音中不掩兴奋,“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我比那个男人还要重要。”

    “哪个男人?”我一惊,问道。

    “那个会抢走阿姐的男人。那个人最坏,他不让阿姐回来,不让阿姐留在我身边。坏人,坏人。”霁晴语气天真道,边说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笑,“坏人就该不得好死。”

    我听得心惊,不由双手扶住她的肩:“晴,你说什么?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霁晴依旧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并未听见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放开她:“晴,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

    那样血腥和残忍的事,我私心地不想让她再碰了。如果那门血案是她治不愈的伤,那么我不想有任何事让她想起那道伤。我想尽可能地保护她。

    她扬起脸,傻傻地笑着。忽然,脸上的笑一下凝住,痛苦爬上她的脸。她捂着腹部,口中不断呻吟,最后索性倒在地上打滚。

    “晴,晴,怎么了?怎么了?”我慌忙过去扶她。

    她紧紧抓住我的衣服,不断地说:“阿姐,阿姐,疼,疼,救我,救我。”

    她的声音痛苦而绝望。

    我口中应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想去找大夫,可是她却牢牢抓住我,令我动弹不得。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的这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喊着,却不敢说出口,因为霁晴在向我求救。如果连我也崩溃,她该怎么办?

    我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却在此刻,一个含笑却凉飕飕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回响:“看样子,是毒发了。”

    我不由抬头望去,是成王爷。

    “请大夫,快点请大夫。”我脱口而出,即使此人我很讨厌,但此时我也只能求救于他,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成王爷没有动的意思,笑着看着我,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锦瑟姑娘这是在求本王么?”

    我狠咬一下牙,低声道:“我是在求成王爷,求您救救霁晴,求您。”

    成王爷笑着拉过一张椅子,从容而坐,不急不缓:“求人当要有求人的姿态。”

    他翘起二郎腿,带着挑衅的意味盯着我看。

    我望着霁晴痛苦的表情,我那触摸着她的衣衫的手已是冷汗淋漓,却不知是她的,还是我的。

    我慢慢朝成王爷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我慢慢屈膝,缓缓下跪,低语道:“成王爷,求您。”

    他的笑声在我头顶回旋,颇为得意:“不知,你的七爷可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本王猜,定是没有的。他怎舍得呢?哈哈,今日实在是痛快!”

    我狠咬着牙,生生吞下自己的狠意,请他快些找大夫。

    他笑道:“不必请,我有法子救她。只是,锦瑟姑娘确定要救的人的她么?”

    “你……你下的毒?!”我恍然大悟。

    “没错。不但对她,还有你的七爷。”他恶意地笑道。

    我一惊,霍然站起身:“你……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便方才的话。

    我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你……撒谎!”

    他看着我,依旧在笑:“下毒害姬羲衍的人,可是锦瑟姑娘你自己呀!”

    “说谎!”我断喝道,“我从未做过,你休得含血喷人。”

    “你忘了么?那本王就好好提醒提醒你。锦瑟姑娘可是奉本王之命前去行刺七爷的,杀手杀人当确保万无一失,明刺虽被人发觉,仍可以暗杀弥补过失。正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那迷香……”我失声道。

    “姑娘确是聪明啊!一点即通。”他赞许道,“那可真不是普通的迷香,是本王特地为他而备的,否则以姑娘的做法,本王如何得手?”

    我茫然地望着他。

    他目光陡然一冷:“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暗中通知了葛流云,算好时机下手。一切做得很好,本王也责怪不了你。毕竟你是真的痛下杀手,只不过是途中被人发现,你一介女流敌不过堂堂葛将军,这根本无可厚非。如此充分的理由,本王怎好责备于你?结果呢……你想救的人都救下了。本王说得是,还是不是?”

    我微扬起脸,不置可否。

    论心机,我终还是比不过他们这些从小生长在帝都那个龙潭时时都在算计的人深。

    我干涩地答道:“成王爷,您明察秋毫,我自知不如。但我可否问一句,成王爷,究竟想怎么做?”

    “解药本王定会给的。”他微扬嘴角,目光却陡然一利,“只是,想让姑娘做个选择。”

    “哈?”

    “至亲的妹妹和心仪的男子,姑娘要如何抉择?两人所中的毒是一样,而解药只有一份。”他指指霁晴,又指指府衙的方向,看着我。问,“锦瑟姑娘,选哪边?”

    “我……”我紧紧拳头,竟一时难以抉择。

    半晌,我才艰难道:“救晴,救我妹妹。”

    成王爷仰天大笑起来,将一个长颈的青花瓷瓶拿出,走到霁晴跟前,蹲下身去:“锦瑟姑娘,很高兴你的答案。皇兄猜忌他,玉丞相因他女儿的死排挤他,朝廷是不会增派援军过来了。这次,连你都不帮姬羲衍,那么,他必死无疑。”

    成王爷边说边用手钳住霁晴的下巴,将那药望霁晴嘴里灌。

    未想,霁晴竟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喝药,甚至伸出手狠狠抓伤了成王爷。

    八爷吃痛地松开手,瓷瓶打翻在地。

    霁晴抓起那青花瓷瓶,狠狠朝墙角摔去,那瓷瓶在墙上炸开了花,碎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恶狠狠道:“姬綦成,你别再碰我。”

    成王爷看着自己的手,冷笑道:“庄霁晴,你果真是在装疯卖傻。好演技,本王都被你骗了。”

    “我这些心思,还不及你姬綦成的万一。你们兄弟没一个好人。”霁晴狠狠道,那刻的她与我所认识的霁晴完全判若两人。

    “本王不是好人,那又怎样?你又能奈我何?如今你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连解药也被你自己摔碎了,真真是枉费你姐姐的一番苦心。”成王爷似讥似讽地浅笑道。

    “阿姐?”霁晴瞥了我一眼,目中不含任何感情,“她,才不是我姐。她不过是爹与蛮族女子所生的野种,怎及我身份高贵?况且,她自己也不承认我们庄家是她的宗家,竟与自己的仇人纠缠不清。我本还指望利用她为我们庄家报仇,到头来,她还不是想护着那个男人。”

    霁晴的话字字如刀在我心上割着,我从不知她竟是这般看我的,那个总是腻着我,喊我阿姐的乖巧的小妹子到哪去了?

    我看着她,竟觉得不认识了。

    成王爷望了我一眼,道:“那真是冤枉了锦瑟姑娘,最后她所护的人不还是你这个做妹妹的?”

    “护着我?”霁晴大笑起来,“若真护着我,就当一剑杀了那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活着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折磨,我只想报庄家的一门血仇。我本该亲手杀了他,还有你。但因你,他将命不久矣,唯一的解药已毁在我手上了,一命换一命,很值。”

    她大笑着,手却捂住腹部,跌跌撞撞朝窗口退,神情显得愈发不清醒,在靠上窗棂时,身子顿失平衡,一头朝窗外栽了下去。

    我回神追过去,已然不及。我眼睁得大大的,从上往下看,她一动不动躺在地面上,血缓缓从她身体流出,染红了四周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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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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