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干脆抢步站在叫花子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去路。
“前辈您要是再不说话……你……你不是前辈!”
宫琳敏还是第一次看清叫花子的眼睛,这双眼睛清澈锋利,十分年轻,唯独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灵气、没有生气。
可是看也是一瞬间,叫花子有些慌乱地躲开了她的视线,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此时得知这个武艺高强的叫花子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宫琳敏就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见叫花子坐下,她索性也挨着坐了下来。
“你这么高的本事,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呢?是因为你的病吗?”
她已经习惯叫花子不说话了,不过她还是在努力。
“我佛慈悲,一定会保佑你的,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叫花子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这次却有了反应,他喝了口酒,把脸别了过去,显得有些鄙夷,有些不在乎。
“我师父精通医道,你随我回峨眉山,我求她老人家给你治病好不好?”
宫琳敏说着还望跟前凑了凑,哪知叫花子蓦然出手,左手从她右腿小腿拂过,身子一转,一指点在她右脚的涌泉穴上,劲透靴底。而后飞身而去,霎时没了踪影。宫琳敏只觉得浑身气息为之一滞,想追是不可能了。涌泉穴属足少阴肾经,被击中后气息不能上升,专破轻功。其实拿叫花子的武艺,就算不点她的涌泉穴她也追不上,或许叫花子只是想给她一个不追的理由吧。
宫琳敏实在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出了树林,顺着大道往西南走去。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梦,梦见叫花子坐在自己面前喝酒,喝着喝着开始吐血,最后倒在地上不动了。而她只能看着,根本到不了叫花子身边,连动都没法动。
等从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更加难以安宁。
“宫琳敏,你是佛门弟子,就该学师父她老人家,普度众生,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你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救不了,怎么配说是她老人家的弟子?”
想到这里宫琳敏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收拾好行李,结了店饭账,跟掌柜的商量买来一匹马,飞身上马一口气出了镇子,穿过那片树林,天还没亮就到了太湖畔。
可是茫茫江湖就像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太湖一样,哪里有叫花子的踪影呢?
一天、两天、三天……
她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叫花子遇到了很多,就是找不到她要找的那个。
这日不知不觉就到了黄山脚下,此时正当清晨,别看太阳已经升起了,时辰还早着呢,道边的茶棚里有不少人坐着吃茶用早饭。宫琳敏没心思吃东西,就只要了一壶清茶,一边休息喝水,一边想心事。
“赶紧吃,不然去的迟了就没有靠前的位置了。”
“急什么,就是现在去也挤不到跟前。昨天晚上就有好多人上山,现在这会儿估计山上人都挤满了。”
这两人就坐在宫琳敏旁边一桌,别看说话声音不大,宫琳敏听得一清二楚。扭头一看这才看清楚,这二人都穿得紧身利落,带着兵刃,是江湖中人。同时她也发现,茶棚里的二十来人清一色都是江湖打扮,不过看样子互相都不怎么认识罢了。
她不知道这些人相聚是什么目的,上山、靠前都是指什么说的,故此发问,“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僧礼过去了。”
这两位赶紧放下筷子还礼,“还礼还礼,不知圣僧有何见教?”
“不敢,贫僧适才听两位说话,想借问一声,这附近是有什么热闹吗?”
“哦,圣僧有所不知,今天黄山派摆擂台,我们大伙也都是练武的,会几下粗拳笨腿,所以想山上去看看,学一学。”
“哦,原来如此。贫僧听闻黄山派也是武林大派,怎么会无缘无故摆擂台呢?”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就是听说前两日黄山上来了个乞丐,说要求见黄山派掌门,烟寒水冷翦丹枫张真人,门上黄山派的仙童不肯,双方有些口角,最后大打出手,被乞丐打伤了十几位,最后张真人出面才制止住,双方约定今天擂台比武,要让乞丐见识见识黄山派绝学。”
“哦,原来如此。多谢二位施主。”
宫琳敏嘴上没说,心里却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独来独往的乞丐,武艺高强,会不会是他呢?
但不管是不是,她终究要去看一看才知。于是匆匆会了茶钱,飞身上马,往黄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