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光明顶上早就挤满了人,唯有中间最平坦的那块地方空着,那就是今天比武的擂台。午时三刻,正是饭过茶罢之后,就见峰下来了一伙人,个个身披道袍,背背宝剑,看来是擂台的主人到了。
已经到的这些人纷纷站起身来迎接,前面开道的几位年轻道士一边打稽首,一边往里走。后面跟着几位上了年纪的道长,想必就是黄山派的掌门和诸位真人了。再后面还有二三十位大小道士,个个横眉立目,煞是威严啊。
等到了空地,分八方站定,圈出场地,擂台中央只站着四人,三位年迈苍苍的老者在后,前面却是一位金冠霞衣的中年道士,看年纪也就在四十岁往上,五十岁往下,此人正是黄山派掌门,烟寒水冷翦丹枫张惊鸿张真人。
张真人面容严肃,看起来十分冷静,可谁又知道他心里是何等的翻江倒海?
他怀里依然揣着那封拜帖,说是拜帖,实际上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是恐吓?是胁迫?是谈情论理?
拜帖上写着:“拜上,黄山派掌门烟寒水冷翦丹枫张真人。
弘治十三年,黄山派时任掌门谢真人仙逝,新任掌门不能服众,门中大乱。后经云弄剑客出面调停,力排众异,保真人坐稳掌门之位,至今已有八载。
后学末进某,愿领教黄山绝艺,望真人不吝赐教。
姚”
不错,弘治十三年张真明首徒,黄山派第二任掌门,他的师父谢天赐病故。临终前指定由他这个关门弟子接任掌门之位。当时他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后生,师叔师兄俱在,论武艺论资历他又算老几?故此门中半数人都持反对态度。其实他也不想接任掌门之位,奈何师父遗命,着实难违。就在事不可解之时,他尝试性地写了一封信给京城刑部督捕司,求朝廷出面主持公道。本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哪知时日不多,云弄剑客亲至,当堂献艺,指点武艺,商议门派治理之策,堵住了所有人的口,扶他坐上了掌门之位。
可是这段往事只有当事人知晓,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却是从哪里听来的?他说要领教黄山绝艺,其实就是挑战,挑战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还都在其次,最关键的是最后那个“姚”字是什么意思?姚家从来一脉单传,云弄剑客的后人姚望年纪还不到十岁,是个孩子,云弄剑客遇害后在京城是见过的。那他和云弄剑客姚婞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只是恰好姓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姓名写全?
林林总总都无法解释,张真人越想心越乱,就愣在了擂台中央。身后师叔出言提醒,他这才醒过神来,冲四下颔首,说道:“诸位朋友莅临黄山,贫道感激不尽。黄山派此次立擂的原因,想必大家也早已有所耳闻了。不过立擂有名,贫道还是得啰嗦几句,前日有位小朋友送来拜帖,说想见识见识我黄山派的武艺,在场各位都是习武之人,想必也清楚,习武之人切磋较量乃是常情,黄山派虽是一派,并非一人,但也不例外。故此今日摆下擂台,以地名为名,名为光明擂。”
话音刚落,四周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等静了静张真人又说道:“不过有些话贫道还得讲在前头,第一,这次擂台是黄山派和那位小朋友较量的场地,各位就权当看看热闹,我们双方哪里有不到之处,等擂台结束之后咱们再来计较;这第二嘛,是要对登擂之人说的,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切不可没有分寸,伤了和气,一旦有人认输,必须马上停手,否则贫道绝不答应。小朋友,贫道讲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说着往人群中看了看。
围观众人也往四下观瞧,就见松树下抱着酒坛的叫花子放下酒坛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往擂台处走来。
宫琳敏也挤在人群之中,她一眼就认出,这个叫花子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激动之情不能抑制,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想打个招呼,可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是啊,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可她哪里知道,就这么一起身的功夫,人群之中好几双眼睛都盯上了她。
不多时,叫花子登了擂台,冲张真人一躬身,随后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没什么要说的。
张真人看了半晌,想说点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身下了擂台。
叫花子退了几步,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擂台正式开始。
黄山派的人早就等不及了,前日送拜帖那是送拜帖吗?你把拜帖往前一递,一句话不说,门上的人多说了几句你就下手了,一下手放躺下十几位,你那是拜山吗?你是给我们黄山派上眼药!这笔账非算不可!你不是不说话吗?一直别说才好呢。只要你不认输,我们就在台上把你废了!
故此,只听仓啷之声响起,一下子就冲上去十几位,等到了台上,大家互相看了眼,也是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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