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五年一次的宗族祭典,就藩外放的王室如今都聚集在中山京城,历经五帝一百二十年,能拥兵驻扎边疆的藩王都是有着超然功勋。当今姜皇叶元符,登基七年,年号大业,是姜国开国始祖的六代孙。叶道宁这一代,尚还保留兵权的藩王只剩四人,沧州武王叶道寻,福州贤王叶道玉,靖州靖南王叶道拂。
今日,四王再次聚会。城东的千禧街,这里是王公贵胄扎堆居住的地方,豪宅林立之中,有一座府邸门匾上书“四皇子府”,这是当初还是皇子的叶道宁居住之所。叶道宁跟先皇是一母同胞,哪怕是外放就藩夏州,这座府邸也依然保留,可见当初兄弟情深。后来叶元符继位,对于叔父的这座府邸也没有动手反而让人时常修缮,府中常驻丫鬟奴仆。
“道宁,咱们几个难得一聚啊!这几年我这身形越发走样,如今大腹便便的模样真想不出年轻时的俊俏。”大胖子贤王摇头叹息道。
叶道宁笑道:“玉二哥你这是有福气,我还羡慕不来呢!”
魁梧老者武王在一旁嗤笑道:“叶道玉这家伙快长成猪了,一身肥肉能掐出油,也亏得福州油水足,换个地方还真养不起这头饕餮。”
胖子伸手拍打着肚皮,笑眯眯道:“寻哥儿你怎么说我都认,年轻时打不过你,现在都老了就更打不过喽!”
年纪最小的靖南王叶道拂在一旁静静不说话,刚刚不惑之年的叶道拂只是继承了父亲郡王的爵位,朝代可以追溯到姜国的第三任皇帝。叶道拂是一个典型的武道高手,内力浑厚,气质不俗,身上常年佩戴一柄长剑。
把玩着手中一把折扇,叶道玉肥胖的身子手拿折扇看起来滑稽可笑。只见他笑眯眯的说道:“朝堂上这两年对于削藩一事又开始上心了,你们说这些吃饱了撑的慌的官老爷咋就总盯着我们几个呢!我也不过是多吃了几口,要是真有人看不过去,大不了本王心狠一下割下几块肉也就罢了。可是居然有人要拿世袭罔替说事,这传了几代人的王位总不能到了我手里给弄没了吧?寻哥儿,你是老大哥你得带起头吧?道宁你跟皇帝亲近也能说上话,实在不行道拂你修为高直接拿剑削他们去!”
靖南王苦笑道:“玉二哥你就会说笑,前两年鲜卑人入侵靖州,一场大战败亡了七八万士卒,我现在能留住兵权都要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咋能动手呦!”
叶道宁平静道:“玉二哥你就别胡乱说了,元符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削藩一事关乎姜国立足根本没那么容易,咱们本本分分守住一亩三分地就行。”
肥胖贤王笑道:“道宁你都这么说了,本王也只能随大流。”
一旁的武王一声冷哼道:“这次朝会上本王亲自去看看哪个黄口小儿要削藩,到时就拉他去边疆放入军营自生自灭!”
四人哄堂大笑,没觉得武王叶道寻是在开玩笑。
另一边皇宫御花园,姜皇叶元符带着一众世子郡主观景闲谈。一行二十几人,有四大藩王世子,叶元卿,还有几个京城大公的子女,最大的的特色就是这一行人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像武王世子刚刚三十出头,最小的是一个小郡主才十五。
叶元符的皇后刘宝宝跟随一侧,体态丰腴眉眼多情,刘宝宝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很温馨,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叶元卿初见刘宝宝的时候是大业元年,先皇宾天时随叶道宁进京,那时候刘宝宝刚从太子妃升为皇后。年长叶元卿五岁的她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拉着叶元卿手,笑容很甜美温馨。对于缺乏母爱的叶元卿来说,那是在京城感受到的第一丝温暖。
叶元卿跟随在姜皇另一侧,看着夫唱妇随的皇帝皇后,发自内心的笑了,由衷的替夫妻二人开心。叶元卿是这一行人中的异类,同处一个辈分的青年男女中,只有叶元卿是郡王,身份尊贵的也有几个藩王世子,但是姜皇叶元符单单只对叶元卿更加亲近。
叶元符随手摘一朵花,替刘宝宝插在发髻上,笑道:“元卿,朕听闻你在西临是公认的纨绔之首?可告诉皇兄你都干了些什么才让西临的百姓这么诋毁你?”
叶元卿尴尬一笑:“有这么夸张?连皇兄你都知道了。元卿在西临平日里多待在王府,多半是府中不开眼的下人借着名号在外面惹事吧?”
叶元符不信,盯着叶元卿追问道:“四皇叔不在,你给皇兄讲讲外面的日子,朕就不信你能老老实实没犯错!”
叶元卿苦笑:“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州那边天冷风沙大,日子过得清苦根本比不上中山。元卿无非也就逛逛花楼喝喝酒,实在无聊就练武学医,记得有次新研制一种泻药,为了观察药效如何,便投入井水之中。哪知道那药效奇好,临近取水的村民都拉的站不起来,这件事直接闹到刺史那边,最后让父王把我臭骂一顿。”
“噗嗤!”皇后刘宝宝忍不住笑道:“元卿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般顽皮,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叶元卿哭着脸道:“皇嫂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发誓那种事情就一次!”
叶元符摇头不语,身后众人神色不一,倒是有些打小京城长大的听得表情夸张,这西临王这般凶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