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余骑奔行在官道之上清一色锦衣配弯刀,马蹄飞踏,借着星光隐约可见烟尘溅起。
“驾!”
“驾!”
为首一人胯下一匹通体乌黑却油光放亮的骏马,年轻人体型较好,身体随着马儿起伏,两鬓的头发风吹飘扬。左手侧同行一人同样英武非凡,气态不俗。
“吁~”
叶元吉拉住马缰绳,手指不远处的旷野,“就这此处休息吧!”转头见身边的男子并没有反对,就率先带领马队缓缓行去。
这趟外出,对外宣称是要去边境散心,叶元吉很无奈身边男子的肆意妄为,策马去边境散心,且不说有多大危险,就是外人能否相信都要两说。无奈归无奈,叶元吉还是很乐意随行一起的,他明白,性情乖张的西临郡王别说擅自前往边境游玩一趟,哪怕是做出了什么伤人害己坏事也没人敢真正去怪罪他。
一行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身上自带有一种看不见却能感受的煞气,下马以后很熟练打理身边的马匹。叶元卿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笑了笑,轻声说道:“这次出来八天,连夜赶回去的话,天亮之前就到。”
“这八天,一路上几次甩掉身后的尾巴,元卿,回去了你还是要好声跟郡守大人说一下的”。元吉拿起水袋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浊气。
“嗯~”
叶元卿抬起头,数着天上的星星,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有星辰大海。西临王叶元卿如今年仅十七,是德王的次子,十岁那年他随父王一同入宫被先皇封为郡王,建府在夏州的西临郡,而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德王世子却留在了京城。记得那时候,如今的姜皇他的皇兄还是太子,那个年长他四岁的哥哥怀揣着忐忑、愤懑以及稍微喜悦的心情留在了京城。
微微一笑,叶元卿的嘴角扬起,他想起了皇兄,想起了父王。不管外人怎么去评价他,他都是姜国的西临王,哪怕是靠着父王的卓著功勋以及戍边三十万将士的权柄。比起那个至今留在京城的哥哥,叶元卿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稍坐一会儿,叶元卿站起身来,昂首挺胸,说道:“走吧,回王府。”
西临郡位于夏州的东南,辖境内设有七县,隶属于夏州。叶元卿的王府就在西临郡,占地不多却景色不错。相比起夏州银川、泗水两郡来说,西临郡有小江南之说。这里的繁华让西北边塞之地的荒凉点染了一抹绿色,西临郡同样有着繁荣的经济,来往于这里的贾商络绎不绝。叶元卿的王府兴建于西临郡城北侧,贴泗水而建,引河流入府,几任郡守都曾上疏皇帝,朝廷言官的弹劾都不曾让叶元卿伤筋动骨。当今的皇帝对于这个宗族弟弟很是宠爱,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上都是放纵宽容的态度。
翌日清晨,叶元卿在王府婢女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年轻的小王爷在这座王府已经做主七年之久了,整个王府都是围绕着他一人而已。
“二哥,暂且留在府中歇息几日吧,父王对待我们从来都是苛刻的,你在军中日子过得凄惨,难得在我这里放松一下。”叶元卿吃着早点,不忘邀请叶元吉留宿王府。对坐的叶元吉摇头苦笑,“知道你安的不是好心,怕父王问责便拉我一同受罪!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哪里经得起耽搁,我打算今日就回去。”
“那好,我就不强留你了”叶元卿嬉笑道,“不过你回去了可要替我跟父王说几句好话。”
轻轻点头,叶元吉正视这位小王爷,郑重道:“记得去郡守府一趟!”
叶元卿一记白眼,妩媚多姿。年轻王爷生在北地,与父亲相似不多,反而继承了生母徐氏的“美貌”。典型的男人女相,消瘦的身子以及俊美尖翘的脸庞,生的一双桃花眼,右眼角下还有一颗血红色的泪痣。外表的妩媚,然而叶元卿身上却更多的是一股阴柔气息,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离世了,从小一个人在王府长大,跟随母亲生前的一个小太监,封王后更是天高任鸟飞,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叶元吉是德王养子,打小跟叶元卿更为亲近,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性格温润的叶元吉在元卿面前更像是一个体贴的哥哥,纵由他的胡闹。德王收养他十几年,哪怕是认做养子,叶元吉也始终知道尊卑有别。没有人明确的说过,但是叶元吉始终带着谦卑的态度存在于德王府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