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男人,起码此时此刻是很好懂的。
红唇轻启,洁白的贝齿咬住鞭子,她笑着看他:“我若继续,你可不许事后怪我,男子汉大丈夫,言出……”
“闭嘴!”男人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不耐地撕扯自己仅存的布料,眼睛泛红:“废话,废话都是废话!抽我,快,用力,用力啊!”
果然如此。
一声轻叹从倾城的唇边溢出,她道:“如你所愿。”话音落,长鞭起,迅猛而凌厉的鞭势比刚才更快更急,也更凶狠霸道,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最让他兴/奋的部位。
窗外的银月如盘,静悄悄地挂在梢头,照着这个房间里不可思议的一切,这对倾城来说,是最不可思议的一晚。她曾经用这条长鞭让无数小倌驯服,却从未用它满足过一个男人。
这是第一次。
她以为自己会觉得恶/心,但竟然没有。
她居然觉得很有意思,而且觉得……他很迷人。
最后的最后,在他彻底满足的刹那,男人的眸中寒光一闪,身形一动,那朝她脖间而来的迅疾一指,令她根本无从反应,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瘫软下去。
被点穴而完全昏迷之前,她记得自己死死揪着男人的长发,喃喃道:“若还是想要,勿杀我。”
然后,他果真如约再来。
若说第一次是以乌龙开端、最后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的疯狂,那么第二次便有种道不明的缠绵暧昧了。
微凉的指尖轻轻一扯那束缚的红绳,随之而来是喷薄而出的释放,倾城下意识拿手掌一挡,竟然贱了满手的灼热。
她不由得愣在那里,微感无措。她没有看到,就在自己低头的瞬间,男人的脸上也浮现出错愕和尴尬,这是从来从未出现在他身上的表情。
倾城苦笑,这样狼狈的事情,倒是好多年都没有过了。以她现在的地位,有谁敢将这种东西弄到她身上?
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恐怕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很多吧——如果她不想死的话。
倾城无奈一笑,心中有几分悲凉。人生在世,无可奈何的事情本就很多。
从袍中抽出一条帕子,她倚在窗边,低头细细擦拭手掌。手心黏腻,并不好擦,倾城有些沮丧,几乎想要放弃。
不过,他却走了过来。
男人的步子悄然无声,默然在她面前站定。
他握住她的手,宽大厚实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柔夷,随即微微俯身,低头,潮湿的舌尖伸出,在她未擦净的手掌心一寸又一寸,沉默不语,细细舔舐。
很痒。
倾城愣愣地抬头去看他。
她不知道他本有洁癖,她只觉得男人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英俊如刀刻的脸庞此刻竟显得很沉静平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淡淡道:“好了。”他松开她的手掌,掌心的温度随之冷却。
低沉的嗓音依然有些喑哑,但他确实已恢复往日的冷静。
“随我走。”他又说。
此时此刻的情境其实格外怪异,黯淡的光线之中,全身遍布红痕的他,面对一个衣衫整齐的女人,用几乎不容置疑的语调发出命令。
倾城笑了一下,她低头,几缕发丝垂落耳际,显出些许落寞之意。
“戴罪之人,不得赎籍。”轻轻的一声叹息,几许怅然,几许悲凉,七年的辗转流离,都化作这一声叹息,然后随风消逝无踪。
男人表情不变,淡淡道:“无妨。”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一桩事情。
男人从容地穿衣,着靴,理发。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离开的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会派人来接你。”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的长发飘扬,带起一道微风。
倾城的拳头握了握紧,突然一个转身,推门奔了出去,对着幽蓝的夜空大声地喊:“你的名字!”
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但他低沉的声音却在虚空中响起,仿佛是在她耳际回荡,他说:
“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