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
“秦王府邸?”祝溪冰惊道,“客栈的小二说这里便是福宁寺啊,哎呀,想不到这小子竟然编了假话来诓我们,定是嫌我们给的赏银少了—都怪你太抠门了。害得我白走了这么多路!哼!”说着白了龙少阳一眼,抬手轻轻捶打,俨然感情正浓的男女情侣打情骂俏一般。
龙少阳面露尴尬之色,强笑着却又不好推开。
那兵士大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折回离开。
二人转身便走。祝溪冰手捂胸口,心中说道:“谢天谢地,没让这些兵士瞧出什么破绽来!”谁知刚走了十来步,忽然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二位且慢!”正是方才那兵士的声音。
龙少阳、祝溪冰登时吃了一惊,晴天白日之下蓦地一股凉意自背脊上涌,正不知如何打算,只听那兵士高声道:“你们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走到尽头右拐,再过两个街口,红墙黄瓦的那座便是。”
二人一听他的这番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祝溪冰转身拱手为礼,娇笑道:“有劳军爷指点!”说着拉了龙少阳的手,相携而行。
转进街口,又走出十余步,祝溪冰突然似嗔似喜地横了龙少阳一眼,说道:“怎么啦?还嫌占本姑娘的便宜没占够?”将手松开,理了理身上衣衫。
龙少阳苦笑道:“祝姑娘,方才明明是你先拉起了我的——”
“是吗?一派胡言。”祝溪冰撇嘴道,“谁看见啦?反正我没看见,既然没人瞧见,自然做不得数。”
龙少阳知她故意抵赖,当下也不再追问,微微一笑,换了话题:“祝姑娘,怎么方才你一说福宁寺,那兵士便信了你,只道你找错了地方?”
祝溪冰抿嘴一笑,说道:“只因福宁寺中也有一座阁楼,与亲王府里这座阁楼倒有几分相似。”
福宁寺位于凉州城东,已有数百年历史。西凉开国君主李炳在龙潜之时便时常来此礼佛,登基之后更是拨了重金,大加修缮。虽然贵为一国之主,政务繁杂,但来福宁寺礼佛一事,李炳却是坚持不辍,天长日久,福宁寺便成了西凉的皇家寺院,声名远播。龙少阳虽对福宁寺早有耳闻,但寺中有一座阁楼等诸多细节却并不知晓。这时听祝溪冰说起阁楼,心中诧异,笑着说道:“瞧你这样子,像是对这凉州城蛮熟悉似的。”
“那是自然。”祝溪冰嘻嘻笑道,“本姑娘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说话之间,陡然换了一副脸庞,四下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道:“龙大哥,咱们先回驿馆,养足精神。今晚三更时分,我来房间找你,咱们一同二探秦王府!还有,这个东西你先收好,回到房间一个人时好好瞧瞧。”说着自腰间掏出一个物件塞到龙少阳手中,也不待他回答,转身径自去了。
龙少阳一怔,见手中是一块折叠的绢帛,用力握了握。抬眼瞧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忽然自失一笑,将绢帛放入怀中,抬脚跟了上去。
整整一个下午,果然不见祝溪冰的人影,龙少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自腰间掏出那块绢帛,小心在桌上铺开,登时又惊又喜:原来这竟是一张秦王府邸的平面图。图中阁楼、亭台、殿舍、花园等一一标注清楚,甚是详细。龙少阳不由暗赞:“祝家小姐真是神通广大,不但福宁寺等凉州城内建筑了如指掌,连秦王府邸的平面图这等绝密之物也能弄到手!”当下细细研读,将房舍、路径等逐一记在脑中,直至暮色四合,这才一丝不苟将绢帛叠好,重新放入怀中。
用过晚饭,龙少阳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折腾了好一会,便坐起身来打坐养神。好容易捱到半夜,远处三更的锣声刚过,只听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门刚被推出一条缝,一个黑影便闪了进来。
衬着廊间的灯笼,龙少阳已瞧出眼前这人正是换了男装的祝溪冰,只见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龙少阳喜道:“祝姑娘,你真是信人!”说着自床上跳了下来。
“本姑娘向来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几时食言于人?”祝溪冰笑道,随手将包袱放在桌上,解开拿出一件衣服来,却是件圆领窄袖的青色长袍。
龙少阳心头一亮,顿时明白了祝溪冰的用意,只见她将衣服放在桌上,笑吟吟的道:“龙大哥,这地方不比洛城,没好东西买,将就着穿。”转身掩门,又道:“我在老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