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风月无边,这是父君教给我的一个词语,指的是极言风景之佳胜,当初去往西天,父君瞧见落木崖的盛景脱口而出“风月无边,庭草交翠,风无边,月无边,风月无涯,光阴有限同归老,风月无涯可慰颜。”
我当时年纪尚小,不暗红尘,开口问父君,“风花雪月,风月无边可是同意?”
父君瞧着我的脑袋,满脸笑意,“风花雪月是有情人的世界,风月无边只是欣赏者的世界。”
当时我并不明白,直到今时今日日我才晓得,风花雪月有风,有月,自然而然也有雪;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想象着肖烨在我眼中所有的样子,微微睁开眸子,一片清明,“你可晓得何为风花雪月,何为风月无边?”
“为何又问起这个问题?”他放开了我的胳膊,转身落在榻上,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一瞬间又回到了落木崖的那些时日。
年少时,若是喜欢他人,定然不顾一切反对也要见上他一面,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甚至刀山火海,瞧见他笑,便心生欢喜,瞧见他苦恼,便会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当初不过是我的一句玩笑话,他如今记在了心里,不自觉的想把自己的委屈同他讲,就像我还是小凤凰的时候。
“若君上不想回答,自是无关紧要,还请君上尽早歇息。”我咬着牙,胸口处的疼痛硬生生没喊出来。
“如今又是去哪里?”他拦住了我,明明是清冷的神君,如今瞧上去同赖皮没有半分区别。
“同君上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悄悄在袖口挽了一个遁地诀,他挥了挥衣袖,轻而易举的拂了去。
“小殿下似乎忘记了如今你是本君的夫人,既然是夫人,那是不是应该告知本君你的行踪,若是私会他人,丢了你天家的脸面自是无妨,若是丢了落木崖的脸面,本君如何高居天坛?”他的话轻飘飘脱口而出,话里话外全是讽刺,我抬眸直直对他的眼睛,弯着眼睛笑了笑。
“君上是在和我谈条件?”我双手抱胸,满眼的不屑一顾,“为君者,应当居庙堂之高,规范他人时,首先要正视自己,君上可以同其他神女浓情蜜意,为何本殿不可?未免也厚此薄彼了!”
“本君便是如此行事,小殿下难道是第一天晓得吗?”我见过肖烨所有的神情,生气,发怒,暴躁,假笑,甚至怜悯的表情,如今此番无赖的表情,却是从未见过。
“既是条件,我便问君上一事,”我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为何让雪女上落木崖?”
“落木崖需要她,怎么?小殿下是吃醋了?若是不晓得殿下心如铁般坚硬,怕本君还要以为殿下对本君念念不忘。”
“莫不是君上今日被貌美的神女失了心智,如何同我开得起如此玩笑?”我转身从柜里取出一趟灰色长袍,放在了案上,“若君上疲乏了,还请在进内室沐浴更衣。”
“梓歌,本君刺你那剑,你可曾记恨?”我俯身摊开??那衣服,朝着他身形比划着,因着他的话打一激灵,没敢抬头瞧他。
“君上此番是想告诉我,自不量力便是如此代价?”
“本君是想告诉你,是本君的东西,不管你身为小殿下我好,还是少夫人,皆不可去取。”如此才算得上是那个生人勿近的肖烨,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最终点了点头。
“君上毁了我这辈子,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便是要我告诉我这些吗?”我咬着舌尖,尽量让自己暂时忘记疼痛,抬眸瞧上他时,泪水不自觉的掉落了几颗。
还好……
他没能瞧见,不然又是那种怜悯的表情,叫我心下难受。
“也非如此,本君还有一问,同我入凡尘,同我历劫之人究竟是不是你?”他还是在意的,那个叫花颜的女人,那个什么也不是的精怪。
“不是,这便是君上想要的答案吧。”我退出了阁子,拼着自己的一口气,跑到了后山上,捏诀而起,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寒冷可以让我忘记疼痛,也能让我清醒起来。
大概我曾经存了一丝幻想,如今七零八落,全都破碎,肖烨从一开始娶我,便是报应,报应了我勾他入轮回开始。
曾经……
我以为不用看到他的脸才能喜欢他,也不用听到他的声音,不用知道他有什么消息。
我所知道的是,在生活中不多见的闪光的时刻我会想到他,烟花升起来,雪落下去,风吹而起,雨落长安,我猜他和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连在一起。
所以我想尽量去看一些好的东西,听美妙的乐曲,听风声,看雨落,这便是我喜欢的方式。
后来……
我以为靠近你才是真实,满怀憧憬闯入,遍体鳞伤离开,所以我想尽办法忘记你,我以为我会不喜欢你。
如今……
我以为不爱你,冷淡,冰冷,淡漠,不理睬,不干预,无动于衷,不屑一顾,任由你的性子玩弄,任由你折磨,没有了自尊,没有了自我,我发现我心底里还有一丝喜欢。
无论过去,亦是现在,我,神族的小殿下,高高在上,地位尊崇,却抵不过你的一句“皆不可取”。
18
我还是喝酒,酒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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