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
任雨泽的眼睛里闪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来,让他刚才的那种平和,那种畏惧都荡然无存了,他就像一把突然出鞘的刀一样,开始流动起冷咧的寒光:“今天在座的都是北江市的领导,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喝了,不过为了大家尽兴,我今天豁出去了,凡是今天喝酒没有尽兴的,我和他喝五杯,你们看我这个建议如何?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杭市长,那就从我俩开始?”
常务副市长杭正固一怔,他望着任雨泽,在脑子里考虑这任雨泽是深藏不露还是在诈自己,自己的酒量,自己是知道的,再喝两杯还勉强能支持,如果再喝五杯,非现场壮烈不可,但如果就这样让任雨泽吓回去,那自己这脸面就。(。纯文字)。。。。杭正固的脸上阴晴变化了几次,桌上的人有的拍起手来,在一边叫好。
杨喻义听到任雨泽竟然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在暗叹这任雨泽果然豪气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任雨泽这一招不错,不退反进,只是现在他也不知这任雨泽是酒量大得惊人,还是虚张声势。
副市长杭正固弄得骑虎难下,他左想右想,最后咬紧牙关,说道:“好,既然任市长如此豪气,我就陪你喝五杯。”
他在赌任雨泽喝不下这五杯酒。
“行!”任雨泽也不多话,取过杯子,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一口气把两杯酒喝了下去,副市长杭正固没想到这任雨泽竟然真的喝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他赶忙用手压住了任雨泽准备端起第三杯的手,说:“任书记真是海量啊,我突然感到酒有点反胃了,这样吧,我陪市长喝两杯,剩下的三杯先记着,下次补上。”
任雨泽就淡淡的一笑,说:“那到不必了,既然杭市长胃难受,这酒就不用再喝了。”
“这不行,你都喝了两杯,我怎么也不能让书记白喝,我陪两杯。”
任雨泽摇摇头:“规矩已经说好了,要陪我就是五杯,要不能喝就一杯不喝,刚才这两杯算我敬你的,你不用喝。”
副市长杭正固真有点尴尬了,要说喝五杯,他实在是不敢,只能嘴里说着客气话,退了下去,杨喻义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任雨泽的酒量究竟有多少,自己还不知道,而那些刚才还准备上来的人,看到了杭正固的尴尬,他们也都面露难色,五杯肯定是喝不了,但一两杯任雨泽是不答应,而且刚才任雨泽露出的那种犀利和锋芒也让他们突然的感到了一种寒冷,他们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个任雨泽并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他们也只好罢手。
现在的局面主动权已经完全在任雨泽的手中了,他开始说话,开始调整场上的气氛了,而宣传部的这个部长席建安也很快的领会到了任雨泽的意图,就发挥起他的强项了,口如悬河的说了起来,渐渐的把这个喝酒引导到了聊天上。
任雨泽在坐一会,感觉可以撤退了,就说:“各位,我看大家都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就结束了?”虽然是征询的口气,但任雨泽是一把手,说出来的话,其实就是决定了。
其他热也都只有点头的份,谁还能说我没喝好呢?再喝几杯?
离开了包间,所有的常委们一起把任雨泽送到了他住的楼层,看着他进了房间,这才一一离开,但每个人的心中对任雨泽也都有了一个认识,不管是杨市长的人,还是过去云婷之的人,也或者是两头不靠的孤家寡人,大家也都在这个夜晚开始思考起未来北江市可能出现的局面了。
酒店楼层的服务员,在听说他是新来的市委书记时,她热情的将任雨泽领到他的房间门口,女服务员说:“任书记,你有事尽管对我说,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楼梯口那间值班室里。”
任雨泽打量了女服务员一眼,见她容貌挺秀气的,有双很大很大的眼睛,眼睛里尽是调皮的神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丽,任书记,你喊我丽丽就好。”
“丽丽,嗯,好,呵呵,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我应该做的,能照顾你任书记,是我的幸运呢?”
任雨泽笑笑也就没说什么了,他拿出了手机,微笑着看看这个小女孩,意思是自己要打电话了。
小女孩也很识趣,笑着关上门,离开了。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才给江可蕊去了个电话,刚才江可蕊发来了一个询问情况的短消息,那时候人多,任雨泽就没有给回,现在任雨泽把今天的情况给江局长做了个汇报,最后说:“以后我会定时的给你老人家汇报的,你放心好了,老公一切安好。”
“你不汇报也是不行的,我会不定时的查岗,你的明白。”江可蕊嘻笑着说。
任雨泽忙说:“我的明白,明白。”
挂上电话,任雨泽暗自笑笑,就准备洗漱一下睡觉觉了。
却听到了敲门声,任雨泽赶忙去打开了房门,就见北江市市委秘书长文知彰很谦恭的笑着,在他身后是云婷之。
任雨泽忙把两人让进来,说:“云书记你不是今天有外事活动吗?怎么赶过来了。”
云婷之一面脱掉身上的风衣,一面说:“刚吃完饭,过来看看你。”
任雨泽上前接过了云婷之脱下的风衣,挂好说:“谢谢你这么晚还来看我。坐吧,坐吧,我来给你倒点水。”
但文秘书长早抢先帮云婷之倒好了水,然后客气的说:“你们两位书记谈,我在楼下转转。”
任雨泽也客气的说:“文秘书长客气了,要不你先回,一会我送云书记。”
文秘书长赶忙说:“不用,不用,我就在楼下,还是我替你送云书记,任书记你今天也车马劳顿的,好好休息。”
任雨泽也只好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看一眼云婷之,两人眼中都有点笑意,彼此也明白,今天看来只能谈谈工作了。
在文秘书长离开之后,云婷之仔细的端详了一眼任雨泽,这时候云婷之的目光就充满了温柔,和刚才文秘书长在的时候,大不相同了,看了看说:“你精神状态还不错吗,这次没吓到吧?”
任雨泽在云婷之的身边坐下,说:“也是受惊不小,还好了,我这人神经麻木,混过来了。”
云婷之莞尔一笑说:“我当时真有点担心的,生怕你扛不过来,现在好了。”说到这里,云婷之真的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了。
任雨泽伸出手,摸到了云婷之的芊芊玉指,放在自己的手心暖着说:“谢谢你一直这样关怀我。”
“傻话,我怎么能不关怀你呢?”云婷之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任雨泽的掌心,他们很温馨的靠在了一起。
当两人这样感受了一会温馨的气氛后,云婷之在坐正了身子说:“现在我来给你谈谈北江市的格局。”
任雨泽也一下认真起来,说:“好的,我会仔细的听。”
云婷之若有所思的说:“从整个北江市的权利分布中,目前是比较均衡,在市委这面,过去支持我的有组织部长龚自正,市委秘书长叫文知彰,宣传部的部长席建安,纪检委书记田展照,这几个人我已经都谈过话,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任雨泽很凝重的点点头,说:“我记得了。”
云婷之继续说:“市长杨喻义和市委副书记屈舜华走的很近,这一点你要特别注意,至于常务副市长杭正固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他一直在杨市长的阴影和积威下工作,他不敢也不会反对杨市长,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以杨市长的马首是瞻。”
任雨泽插了一句话:“这样说,这个人缺乏主见?”
云婷之摇摇头说:“也不能这样说吧,应该是他把自己的锋芒都隐藏住了,但这个人很聪明,不会刻意的和谁做对,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表态。”
任雨泽‘嗯’了一声。
云婷之又说:“而政法委书记邬清源也是兼任着北江市公安局的局长,这个人是有点刚愎自用的,他很自大,从来都不投靠和依附别人,喜欢自作主张。”
任雨泽就皱了一下眉头,他绝不会轻易的就认为这是一个性格问题,事情肯定不会这样简单,一个敢于不依不靠的人,自然会有他特殊的情况,不然在这个权利机器中,早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果然,云婷之说:“这个人在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是公安部副部长的挑担,嗯,挑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他的老婆和公安部副部长的老婆是亲姊妹。”云婷之怕任雨泽听不太懂这个关系,就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任雨泽说:“我理解这个词,这就难怪他这样了。”
“不过此人也有一个好处。”云婷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部队下来的,脑袋。。。。。”
任雨泽奥了一声,说:“这样啊,我明白了。”
云婷之说了这些话,也有点渴了,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说:“至于杨市长和副书记屈舜华的性格我一会给你详细的说说,三言两语是说不透彻的,这两人都可谓是老谋深算之人,你要多当心,另外啊,政府那面可能你一时半会手还伸不进去,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躁,慢慢的适应,且不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样会有麻烦。”
任雨泽就有了一个问题,问:“那你过去在这里工作起来也挺费劲的吧?”
“是啊,哪都一样的,好在过去王书记一直对我很器重,所以还能压得住他们,但现在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李云中和苏省长上来了,杨市长,屈舜华都是李云中的得力手下,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乐书记让我到北江市的一个原因,对北江市这一块,李云中是很看重的。”
任雨泽一下就沉思起来了,目前北江省的政治大格局几乎是一面倒,不管是李云中还是苏良世,他们都不会放弃对占有全省税收百分之50之上的北江市的绝对控制,那么自己的压力就会很大,同时只怕掣肘也会很多,而杨市长,屈副书记也会更加的有恃无恐,假如自己和他们有了分歧,恐怕就连李云中也会义无反顾的对自己展开压制和打击了。
这一点是任雨泽早先没有想到的,看来北江市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蓦然之中,任雨泽的心头就沉重了许多。
后来云婷之又给任雨泽介绍了很多情况,让任雨泽对北江市的大局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云婷之离开的时候,任雨泽看到了云婷之欲言又止,有些留恋的眼神,任雨泽缓缓的站起来,帮着云婷之穿上了风衣,帮他一颗颗的扣上了纽扣,这个时候,云婷之却突然的用手缠绕住了任雨泽的身体,带着有些醉人的口吻说:“吻一下我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任雨泽看着玉面如花的云婷之,低下了头,她的睫毛在颤抖,任雨泽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任雨泽加重在云婷之腰上的力量,云婷之加深掐入任雨泽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耗尽了双方体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许更长时间了,怎麽还没有叫停!他们都像与对方有仇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这个长长的吻后,云婷之用手语按住了胸口,好一会的喘息,说:“以后我们恐怕不能经常在一起,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成为北江省的知名人物。”
任雨泽也有点黯然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云婷之用手抚摸了一下任雨泽的脖颈,说:“我控制起来更难,但只能这样。”
他们都不再说话了,好一会都相互无限眷恋的彼此看着,虽然这不是离别,更不是永别,但他们都知道,这比起离别更让人感伤,云婷之的眼光有一次的迷离起来,但很快的,她的脸上换成了一种坚毅,她对任雨泽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任雨泽一直把她送到了电梯口,但自始自终,云婷之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任雨泽,因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扑向任雨泽的怀里。
而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酒店里,苏良世省长正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沮丧的北江市市长杨喻义,他已经在这里发了好一会的牢骚了,这也怪不得他,作为北江市的几任市长,却总是轻易的就被命运作弄,几次看着都有希望的提升,最后全成了别人的陪衬。
在杨喻义的心中,真的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人生四大悲剧:金榜题名时,没我;洞房花烛夜,隔壁;他乡遇故知,债主;久旱逢甘霖,一滴。
特别是这次,最让他感到窝囊,调来的书记竟然是一个偏僻落后市的市长,怎么能这样呢?我北江市一年的产值和收入是他新屏市的多少倍啊,过去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眼的瞧的起他们,现在人家还变成自己的领导了,这搁谁身上,谁都很难想通的,何况是一直都对市委书记觊觎已久的杨喻义市长呢?
好一会,杨喻义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真不舒服。”
苏良世省长当然此刻的心情是很愉快的,这一场战役下来,自己应该是得益最大的一个人了,自己直接从北江省的第四把交椅,一跃而起,坐上了第二位,想想都有点得意,但事情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的,至少云婷之和任雨泽也沾着自己发动的这次攻击,一举崛起,这一点是苏省长最为遗憾的地方,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结局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也是自己没法控制的,不能因为他们也粘到了好处,自己就不发动这场攻击吧?
再说了,整个攻击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最后上层的角力根本自己都插不上手,现在能有这样的一个局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心情不愉的杨市长,苏省长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安慰一下他:“喻义啊,这次的调整实在太突然了,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涉及到云婷之和任雨泽的调整,我和云中同志也根本没有办法,所以我们也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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