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点微弱的光芒,尤弈棋二人奔过去才发觉,那是一堆还未燃尽的纸钱。
木仁心中一急,就想出声呼唤,尤弈棋一把掩住他的口:
“别叫!人应该还没走远。”
说着,尤弈棋二人沿着河岸搜寻起来。
没找出多远,木仁就发觉河边一棵树后有灯火闪动,两人悄悄向树靠近,远远听见宝音的声音:
“我不会给你的!”
尤弈棋二人再走几步,看见宝音的油灯挂在树上,有一人正用剑指着她的咽喉,那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正是上次的黑衣人。
木仁的心一沉,尤弈棋握了握他的手掌,两人再次潜近,就听得那黑衣人冷笑数声,一剑刺向宝音腰间。
木仁摸出铁尺便要跃上,尤弈棋一把拉住他。
只见黑衣人的剑在宝音腰间一回,挑断了她的腰带,一物便掉落在地上,连带露出宝音水红的肚兜和一大片雪白的胸脯。
宝音一声尖叫,掩住了胸部。
黑衣人哈哈大笑,俯身拾起那物。
木仁和尤弈棋同时腾身而起,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听得身后呼呼风声,不挡不架,顺势弯着腰对准宝音又是一剑,尤弈棋二人虽然势必击中黑衣人,可黑衣人的剑也非穿透宝音的胸口不可。
木仁大惊,铁尺猛地击向黑衣人的剑,无奈尺短剑长,竟然够不着,眼睁睁看着那剑刺向妹妹,不禁五内如焚。
“当”的一响,只见尤弈棋的长剑已如水蛇般贴着宝音的胸膛滑过,宝音只觉得胸口一抹冰凉,黑衣人长剑弹起,借势后跃,已退出几步。
木仁将妹妹往树后一推,猱身上前,和尤弈棋联手斗那黑衣人。
正激斗间,突听得“嗖嗖”数声,几枚暗器激飞过来,一枚打向木仁,一枚则奔黑衣人而去。
木仁回尺扫落暗器,黑衣人招数用老,一时不及回剑,眼看就要被暗器击中。
尤弈棋暗叫一声“不好”,心知有人要杀人灭口,伸剑便是一拨,想扫落暗器。
谁知那枚暗器力道甚是怪异,他不拨还好,一拨之下,暗器借力一弹,竟改变方向,向树后的宝音飞去。
宝音长声惨呼,已给那暗器击中。偷袭者不仅手法巧妙,更是心机过人,算准了尤弈棋必有此一挡,这才故意将一枚暗器打向黑衣人。
这一下形势大转,木仁急忙奔到树后查看妹妹伤情。
黑衣人趁机“唰唰”几剑攻向尤弈棋,然后身形一闪,跳下河岸。
尤弈棋正欲追赶,一枚暗器破空而至,逼得他连退两步,待打落暗器,黑衣人已无踪影。
尤弈棋更不迟疑,一剑削向油灯,油灯一灭,整个河岸便无一丝光亮。
木仁捂住宝音的嘴,将她抱到树后,尤弈棋仗剑立于树前,屏息聆听。
尤弈棋的汗水一颗颗落在泥土里,他深知,那发射暗器之人才是劲敌,灭了灯火便是让那人看不清自己的方位,他凝神细听,堤岸上阵阵河风吹拂,草木簌簌作声,此外再无半丝动静。
木仁的汗水也在不断滴落,怀里抱着的宝音兀自抖个不停,暖暖的鲜血顺着他的手缓缓流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木仁的心越来越沉,他把心一横,冲到树前,高声叫道:
“爷爷我就在这里,有种的就冲着爷爷来!”
木仁的声音在空旷的河岸上扩散开,远远的飘荡着,却没有一丝回应,那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
木仁突然觉得很害怕,也禁不住开始颤抖,尤弈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
“好,咱们就让他来吧!”
说着,尤弈棋以焚经决点亮油灯,挡在木仁身前:
“快,去看看宝音的伤势。”
宝音已经完全昏迷过去,鲜血几乎染红了她半边身子,肩上中的是一枚铁蒺藜,伤口处黑血汩汩而出,木仁心中一凉:
“不好,暗器有毒!”
尤弈棋也不做声,推开木仁一看,伸手疾点宝音肩头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旋即运转蝾螈劲,为宝音逼毒疗伤。
过了一会,尤弈棋自信满满的神情逐渐阴沉下来,宝音的外伤虽然好了,但依然昏睡不起,且内息紊乱无比,他低身自语道:
“不应该啊,暗器上的毒已经解了啊?”
木仁的声音颤抖不止:
“有救吗?”
尤弈棋神色凝重,捡起地上的铁蒺藜,轻轻割破自己的手指,紫黑的毒血很快恢复殷红之色,伤口也旋即愈合,他不解道:
“不应该啊,蝾螈劲不可能解不了桃花红的毒。”
木仁迫切地追问道:
“桃花红?那是什么!”
尤弈棋定了定心神,将铁蒺藜收好,回答道:
“桃花红是南疆的一种奇毒,如果在毒发三个时辰之内拿不到解药,那就算真的有神仙存在,也不可能救得活了。”
木仁盯着尤弈棋:
“你既然知道桃花红,就能救得了宝音,是不是?”
尤弈棋摇头道:
“蝾螈劲本应该可以轻松化解桃花红之毒,可是……”
“你说不行?”
木仁猛扑上去揪住尤弈棋衣襟,疯狂地摇晃起来:
“若不是你,宝音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居然说不行!”
尤弈棋厉声喝道:
“木仁,你冷静些!宝音还有救,你快去找辆车来,我们这就上路去找我二爷。”
木仁怒极苦笑:
“你二爷在哪?若是等我们找到他,芙蓉早就没命了!”
尤弈棋按照乌日娜教的说
“我此行本是为了探望二爷,他家离此地不过五十里,若是我们赶紧走,一定来得及!”
木仁怔了一怔,转身飞奔而去。
马车飞驰在夜色里,尤弈棋全身肌肉绷紧,不停抽打着马匹,冷汗让他的全身都像水洗过一般。
木仁紧紧抱着宝音,仿佛一松手妹妹就会消失不见。
宝音的脸色突然变了,本来惨白如纸的嘴唇开始红润起来,脸上渐渐也有了血色,而且越来越明艳,仿若三月里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木仁惊喜地叫道:
“宝音!宝音!”
尤弈棋急问:
“怎么了?”
木仁有些兴奋:
“芙蓉脸色红润,伤势似乎已经好转!”
尤弈棋一听,冷汗流得更急,猛地一鞭抽去,那马吃痛不过,四蹄翻飞,拉得马车直似腾空般飞驰。
木仁心中一紧:
“怎么了?”
尤弈棋紧握缰绳,手上青筋暴出,半晌才道:
“桃花三展颜,她的脸色若是再红两次,那……”
木仁将妹妹搂得更紧。
尤弈棋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尤弈棋的“二爷”是个满面笑容的老头,可当他看到宝音的脸色之时,一张笑脸顿时皱成个蔫苦瓜,问道: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
老头将身子一转,就要走开,尤弈棋一把拉住他:
“二爷,你一定要救救她!”
“你明知中了桃花红的人活不过两个时辰,桃花三展颜,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没得救了。”
老头甩开尤弈棋的手又欲走开。
木仁按捺不住,跳将起来:
“可是我妹妹她还没有死!你做大夫的,没死就得救!”
老头被他一喝,倒愣住了,上下打量着木仁。
木仁将老头拖至宝音身前:
“你快给我救!”
“你嚷什么嚷,她没死倒让你给吵死了。”
老头揉着手没好气地喝道,旋即扭头向尤弈棋:
“哪里来的莽撞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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