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睿把“长期使用治疗性/药物”圈出来,“思念性质的精神寄托,原则上讲一件物品足够,更别说我猜他的衣服也是傅千蔓的。在容易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不会冒着露馅的风险来偷口红。”
孟然理解得很快,“他目前精神状态有波动,难道停止用药?”
“有可能。但仅凭这一点不够我知道他现在的服药状况。这很重要、很重要……”双向性抑郁障碍是种复杂的精神疾病,伴有狂躁症。以他虐杀汤俊晤的残忍程度,凶手发作的影响,最坏可能是滥杀无辜。
任明睿跑回电脑前翻监控,把所有凶手出现过的录像全部看了一遍,可再挖不出东西,关于这个隐形的定时炸弹,他们了解到的太少了。“不行,我做不到,线索不够量,需要更多凶手的资料才能缩小时间范围,这关系到很多无辜人的性命。”
“无辜人?”孟然一怔,看向凶手侧写。他联想之前推理到的一切,后颈冒出了冷汗。
可能是警卫员、教师、清洁工、后勤……甚至院长。没人能察觉到,也没人能发现,他混在其中,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闲暇时和大家聊天,被一群幼小稚嫩的孩子们包围……
“孟队,阮洐说来找陈老师签协议。”还好纪瑾这时敲门进来,不然两人快被恐怖猜想淹没了。
孟然抚抚任明睿僵硬的后背,“先别想了。”他合上电脑,拿出准备好的文书,去把白板用罩布蒙上。“让他到会议室来吧。”
阮洐一进门就感到氛围不对,不过他不想掺和警察的事,跟他牵扯越少越好。他坐过去,孟然向他说明了一下协议的内容,确认无误后,阮洐开始在一式两份的文件上签名。
“阮老师,你们幼儿园有没有职员比较内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身高跟你差不多的男人,比较瘦。”范围太笼统,但目前任明睿能问的也只有这么多。
“我们学校比普通幼儿园大多了,你说的这种人,我随便一想就有十几个。”阮洐在每页纸上签字,看他不板着脸了,也问了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任明睿:“那个帮你代课的老师告诉我的。”
“帮我代课?”阮洐回忆了下,咂舌道:“他?啧。”
孟然观察着他的反应,“阮老师,跟他关系不好吗?”
阮洐直言:“水平很烂,靠关系进来的,我跟他不熟。”
阮洐为什么只问任明睿从何得知的手机号?孟然呆了一秒,刹那间曲起手指。
人第一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脑很容易产生错觉。他们在阮洐走进办公室时以为他便是齐涛口中的朋友,那么,对于阮洐,当任明睿走进去的时候……
“您和那位老师不是朋友对么。”孟然紧张地问。
“当然不是。”
“您请假那天,和他说过您要去哪么?”
“我告诉他干什么?”阮洐先是惊讶,疑惑地扭头看任明睿,“你不是跟着警察找到齐涛公司的吗?”
他眼睛一颤,僵麻地仰到椅背上,被不可抗的力量从黑暗中拉进了刺眼的白光。任明睿像静止的蜡像,呆坐了一分钟,蓦地推开了椅子。
“性格内向,精神脆弱,缺乏安全感,患有社交恐惧症,潜在行双向抑郁障碍……”他冷得发抖,喃喃自语着,旋即色变:“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他是不是能管住孩子!!”
阮洐被他惊到了,“他,不是,虽然教得不好,但能管住学生。”
任明睿调出脑海里的三次记忆,猛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他叫什么名字!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高咏思。”
“孟然,帮我给齐涛打电话。”任明睿接过手机冲出会议室躲开阮洐,几秒钟短暂的线路等待音像慢放了一千倍,他将手指关节握出了吱吱声。
“您好,我是齐涛,有什么能帮忙的?”
“高咏思,你最后一次给他写药单是什么时候,开了多少天的计量。”
“您在问谁,我不认识。”
“患有潜在行双向抑郁障碍给你介绍傅千蔓的高咏思。你让他去哪个医院拿的锂盐!我是陈林,别跟我来那套患者保密,现在,立刻,告诉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是,六院。”
任明睿攥着手机,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最后一次给他开药是什么时间!”
齐涛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两个月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