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东森果然说到做到, 没几天, 他就去了高府登门拜访。对于刑东森的到来, 既在高驸马的意料之中, 又在高驸马的意料之外, 刑东森在女儿的陪嫁庄子上住了大半年, 高驸马焉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更何况,高仁泰对这个教书先
生赞口不绝,更是言之凿凿的表示‘先生和我拉钩钩保证了, 等他考完试,一定会来看我的’,叫高驸马稍感意外的是, 刑东森来的也太快了。他即将入职翰林院, 还有不少事需要准备,突然就这么急吼吼的来了, 高驸马自然心下诧异了一番, 在他的设想中, 刑东森起码要在翰林院安顿好后, 才有可能过来赴和高仁
泰的约定。
但也极有可能……根本不会再想起这件事。
“晚辈刑东森拜见高老爷。”刑东森穿着一件崭新的春袍,头发束的一丝不乱, 对高驸马行了个后辈大礼。高驸马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他压根没想到, 新科探花郎竟如此谦逊有礼,对他这个早不在官场之人, 还能有如此恭敬之态,忙道:“刑大人多礼了,请坐。”高驸马一边邀请
刑东森就坐,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此人,只见他身材挺拔,气质彬彬,一派浓郁的书生气息,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还能举止稳重,不骄不躁,嗯,果然不错。
因对刑东森的第一印象不错,高驸马不免态度温和:“常听仁泰提起你,说你很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说实话,刑东森心里其实蛮紧张的,因为他今天此行过来,不止是来赴和高仁泰的约定,更有向高老爷提亲之意,是以,他极力摆出镇定之态,坚决不能自乱阵脚:“高老
爷谬赞了,为人师表,自该用心尽力,仁泰懂事,也聪明,是个难得的好孩子。”闻言,高驸马心中不由一叹,高仁泰年纪虽小,却早早历经失去双亲之痛,又遭亲戚冷落白眼之嫌,难免心智会早熟一些:“仁泰昨儿个还提起你,我已派人去叫他了,他
见了你定然高兴。”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妇人领着高仁泰过来。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进到屋里,先对高驸马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仁泰见过外祖父,给外祖父请安。”待高驸马笑着叫他免礼后,他又转过身,对坐在下首的刑东森行礼道,“仁泰见过先生,给先生问好。”他之前很想叫先生给他当爹,但娘没答应,只告诉他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然喜欢这位刑先生,可以在心里把他当爹,但是嘴
上不能再随便乱嚷,否则娘会生气不理他的。听着小男孩稚嫩的童音,刑东森微微一笑,将高仁泰招至身边,问了他好些话,诸如是否每天都写字、又新读了什么书等等之类的问题,最后又表示他要去当官了,以后
不能再教他读书,但是,他会经常过来看他的,与高仁泰叙话好一会儿后,刑东森便叫高仁泰先离开,说他还有事情和高驸马讲。
“刑大人还有何事要讲,现在可以说了。”收到刑东森的暗示后,高驸马便屏退了屋子里服侍的婢女。厅堂里静悄悄一片,刑东森却心如擂鼓,他攥着微微泛起汗渍的拳头,起身朝高驸马又行一大礼:“不瞒高老爷,晚辈今日过府拜访,除了来看仁泰这件事外,其实还另有
一件事相求。”高驸马心底纳闷,面上却微笑道:“刑大人有事不妨直言。”能入翰林院之人,日后便有很大可能平步青云,这样的人做个交情也不错,且听听他要说何事,只要不是什么
太为难的,答应了也无妨,公主老婆已逝,自己又是公府旁支,为了宝玉宝福以后的前程,自然还是多积累一些人脉的好。
“晚辈对令嫒一见倾心,想求娶她为妻,还望高老爷应允。”刑东森恭声说道。
高驸马瞬间傻眼,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高老爷,晚辈知道是自己唐突无礼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话既已说出口,刑东森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哪怕高老爷似乎震惊无比的样子,“家父家母业已过世,无人能替晚辈上门提亲,所以晚辈只能自作主张自己开口了,晚辈知道,自己初入京城,既无根基,又无家业,并非什么良配,但请高老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上进,保证
不叫令嫒跟着我吃苦受罪,至于仁泰,和我颇有缘分,我也会对他视如己出。”
登门之前,刑东森已打过无数的腹稿,力求展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说罢,就又是深深一礼:“晚辈真的是诚心求娶,还望高老爷答应晚辈的求亲。”听完眼前年轻人的话,高驸马的神情很复杂,既惊喜,又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问道:“你之前可打听过我家的事,家门不幸,曾出了一个不孝女……”因为次女的缘故,这
几年,高家姑娘的名声一直不太好,除非知根知底的人家,一般人都不愿意求娶高家的姑娘。
“晚辈有些耳闻,略知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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