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要去北京升格她永宁市开发区,资料准备得很充足,足足有半个人高。
我不禁为她的高瞻远瞩佩服。开发区升级成为国家级的,要钱的地方就更大了。国家拨个一亿几亿的,就好像从牛身上扯根毛一样的轻松。
不像中部省,要个三五几千万,就像要挖了他孟小雨家祖坟一样心痛。
几千万对于一个开发区的建设,基本就是毛毛雨。永宁市的财政没有我衡岳市好,本身就拿不出多少钱来办事。要想把开发区建设得与别人相当,唯一的办法就是想门路多争取资金补助。
上次甘露在孟小雨这里拿了一千万走,我一分钱还没拿到。她现在又想着去北京拿钱了,我还在中部省纠结。要是甘露的计划成功,她可以在永宁市再造一座城!
甘露的计划让我怦然心动,但我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这个道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
我要现在中部省拿到钱,名正言顺的搞起来之后,手里有了货,老子也跑北京。
甘露跑北京有资源,她有同学在北京做了个不小的官,据说刚好管着这摊子事。她甘露的资源就是我的资源,只要她升格成功,我就不信我办不到。
我在与她聊天的时候,开始发动所有的记忆找资源。我的同学里也有在北京当官的,至于官有多大,干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十几年没与他们联系了,现在贸然找上门去,多少会有些唐突。但这些资源我不能浪费,我必须要合理利用起来。毕竟人家是在北京,天子脚下做官的,再怎么样,也是个京官。我这个地方上的干部,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一粒小芝麻。
小芝麻归小芝麻,毕竟都是同学一场。有话说得好,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的兄弟,才是真正的兄弟。
凌晨两点左右,道路终于开通。
甘露的秘书在我车边转了几个圈子后,终于伸手敲开了我的车门。
送走甘露,我随着车流慢慢的走。
前边甘露的车在越过几辆大货车后,尾灯闪了几闪,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她要赶早上八点的飞机,按现在的路程和车速算,她到机场刚好能赶上登机。
我喝了几口水,又点上一支烟。疲倦已经袭了上来,夜里开车,最忌孤独。人一旦孤独,睡意便会如水而至。而且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我到省城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白。
这一夜,我在繁杂的高速公路上过了。
天亮我要去找老毕,这是天大的事,半点耽误不得。
我在省委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这里离老毕上班的地方近,走路就能到。
进房洗了一把脸,我没敢睡,怕一躺下去就爬不起来。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低,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看电视里买广告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嚷。
窗外的曙光越来越亮,天际边挂着的一轮明月已经失去了光华,正在慢慢地往天边坠落。晨光里开始响起人声,以及洒水车开着单调音乐的声音。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默默地注视着早起的人们晨练。
我这次来,除了包里一份徐达老爷子的批示,就是几份衡岳日报。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了林声茂副省长视察衡岳市的长篇通讯。陈萌妙笔生花,整篇报道不但热情洋溢,更有一股潜藏的力量,让人忍不住要为衡岳市工业园区的未来鼓掌。
肚子感觉有些饿,我看看表,估计可以下去餐厅找些吃的了。于是出了房门,下楼往餐厅走。
省委招待所虽然是三星级的宾馆,却提供免费的早餐,这是很多三星级的宾馆没有的。这也是我选择住在这里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自助早餐厅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我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上能判断得出来,这些人都与我一样,是从地方来省里办事的干部。
但凡住宾馆的人,晚起的都是老板级的人物。像我们这般起得比狗早的人,都是地方上来的小干部。因为我们怕耽误时间误了事,省里干部不会像地方干部,一般不会有耐心等人。我们只有早早的等在他的办公室口,陪着笑脸迎着省里干部进办公室。
我舀了一碗粥,外加两个鸡蛋,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起来。
省委招待所的早餐很丰富,大抵来住的基本都是干部,虽然级别不高,但毕竟也是干部,因此招待所在这方面做得还挺合人心。
吃完早餐我没打算房间去,想在街上走走,等到了时间,就直奔老毕的办公室。
从宾馆门口出来,迎面一阵凉风,不远处几个老头老太在练太极,看到他们头上戴着的纱帽,才猛地想起,时令又到了初秋。
我站在大院里抽了一支饭后烟,神仙般的欲仙欲死之际,耳边响起一串电话铃声。
掏出来一看,猛地楞了一下。电话居然是朱花语打来的,说知道我来了省城,现在到了哪里?
我好奇地问:“你一夜没睡?”
她在电话里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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