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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巳时已过两刻,大理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鹦哥进来说:
“皇上,皇后娘娘,国师大人求见。”
百里来了?
百里找穆楚寒一向只去乾清殿,甚少来龙延宫,且今日他是主角,应该十分忙碌才是,怎得找到这里来了?
沐雪满心疑惑,穆楚寒却笑了一下:
“让他进来!”
百里破风进来,还穿着长袍,并没有换盔甲。
冰蓝的双眼压抑着怒火,也不行礼,直接朝穆楚寒走过来,沐雪瞧见了更是愕然。
“百里,你来的正好。”
穆楚寒站起来,扬起眉梢,勾起一个肆意的邪笑。
“子煦,是你做的?”百里破风淡漠的嗓音带着怒气。
弥生醒过来,看见两人相对的情况,迷糊的模样,让百里破风心疼不已。百里破风张口,想要解释,弥生却什么话都没说,推开他的怀抱坐起来,下床去找衣服来穿。
晨光中,百里破风倚在床榻上,看弥生一身狠狠欢爱后的痕迹,自责又忍不住想要沉沦,弥生默默穿好衣服回头,恰好看见他晨间胯间的反应,赶紧把目光挪开。
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大人,请您离去。”
百里破风不知弥生记不记得昨晚他中了春药的事;
记不记得在春药中两人共攀极致顶峰的感觉;
记不记得在他身下媚眼如丝,红唇张合,气吐如兰,迷离着双眼,身体诚实的享受的感觉;
他只知道,弥生一清醒过来,是万般不愿意与他做这种事的。
或许,自己在他心中就是个卑鄙下流,不择手段的放荡之人。
百里破风不敢对视弥生那双干净污垢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原本设定好许多说辞,一句都没说出口。
丢盔卸甲般一路逃到了皇城,找到穆楚寒这个罪魁祸首,看着站在面前穿着八爪龙袍的子煦。
包含愤怒的质问一出口,面前的穆楚寒毫不犹豫,直接就点了头。
百里破风盯着穆楚寒的俊脸,心中对他给弥生下这个套的愤怒,一瞬间燃烧殆尽,比起恨子煦,百里破风更加恨自己。
是他自己入了魔,把持不住,又能怪谁?
能怨谁?
昨夜直到最后,两人的身体只余稀薄晶亮。
不是他单方面的欢愉,中了春药的弥生,应该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便是被弥生怨恨着,百里破风却没有后悔半分。
沐雪看百里破风急急冲了进来,浑身冰凉的气息,只对穆楚寒说了一话,气势瞬间压抑的人不敢动弹,有什么一触即发。
却是在瞬间,这压抑又瓦解了,他又一言不发的掉头走了出去。
沐雪和屋里的青云等人一头雾水。
“爷,你对百里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穆楚寒低笑:“无事,爷不过是送了他一场好梦。”
正说着,追风突然闪了出来,跪在穆楚寒面前。
青云等对时不时突然出现的追风已经见怪不怪了,见他出现,赶紧避出去外殿。
追风对穆楚寒说:
“主上,臣刚刚得到消息,冷仁愽用匕首刺伤了太子殿下。”
“什么?”
穆楚寒一瞬间浑身迸射寒意,声音冷彻心扉:
“不知好歹!枉费朕留给他五日时间,去,把他和太子给朕带过来!”
“是!”
沐雪还没缓过神来,追风已经不见了。
穆楚寒回头对沐雪,咬牙切齿说:
“娇娇,你瞧瞧,爷就不该心慈手软,爷不杀他们,他们这群豺狼,终究是要啃爷的骨头。”
“爷,你别冲动!”
沐雪也站了起来,拉住穆楚寒,她不信冷仁愽会真的杀了非卿。
“娇娇…。”
“爷你先坐下,等两人来了,看非卿如何说。”
沐雪强行把穆楚寒按到椅子上去,然后坐到他身边,伸手轻抚他胸口:“爷别恼…。”
穆楚寒捉住她的小手,侧头看她:“娇娇,你不是最紧张太子么,怎得听他受伤还如此淡定?”
“莫不是太子在你心里还比不过庄亲王家那个小子?”
沐雪翻了个白眼:“爷你不了解他们两个。”
穆非卿和冷仁愽相处,一直都是冷仁愽包容任性的穆非卿,听青崖描述两人在太学院的生活,作为穆非卿亲娘的沐雪都觉得自家小子太过欺负老实人了,简直作得不行。
偏偏,冷仁愽还能忍着他。
后来见了面,看着青松挺拔般的冷仁愽,沐雪倒是有些诧异,一看就是铁骨铮铮的小男子汉,怎得就能任着穆非卿这个混小子胡作非为呢?
可见两人的情谊有多深。
“爷,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就如爷和国师当年一般,爷,若是你,你能真下得了手杀了国师吗?”
穆楚寒冷哼一声:“他也配和百里相比!”
暗卫去了大理寺,穆非卿和冷仁愽还在僵持着。
追风瞧了一眼穆非卿胸膛的血迹,眉眼冷冽,青崖对他摇摇头,追风便说:
“太子,主上命您和愽小公子即刻进宫。”
穆非卿身体紧了紧,回头收起脸上笑意,整个人变得冷如寒冰:
“谁把此事说出去的?”
若是他父皇知道冷仁愽刺伤了自己,冷仁愽定然活不了,他原本想着赶在出征前,把冷仁愽说服了,瞒下他受伤的事儿,等到他们随大军出了京,便是父皇再要如何,自己也可以有时间应对。
或许,还可以让国师百里破风帮忙,好歹他也是自己师傅。
他就是舔着脸,也要把百里拿下,让他帮忙。
没人回答穆非卿的话,一瞬间地牢陷入死寂。
好几息,青崖开口:“殿下,别让皇上等急了。”不然皇上怒火更甚,愽公子的命怕是更难保了。
穆非卿咬着牙,胸膛起伏,怒气冲天,他好不容易求来五日之限,眼看就要说服冷仁愽了。
追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动,突然说了一句:
“主上和皇后娘娘在一起,都在龙延宫。”
穆非卿骤然看过去,看着追风面无表情的俊脸,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他回头看着半合着眼,靠在冰冷墙壁上的一直沉默的冷仁愽,脸色异常正经严肃:
“愽,你要是死了,此次我去漠北,必定把你们族人屠杀干净,连牛羊都不放过,全部杀死,淋上火油,烧的一干二净。”
穆非卿一字一字咬着说,神情绝对不是开玩笑:
“还要找到你们的圣女河,在里面投放毒药,毒死里面所有的鱼。”
“等来年春日,我要让人将整个漠北草原都烧的一根草都不剩,让整个漠北永远长不出草,即便有幸存者也无法放养牛羊,活活饿死。”
冷仁愽抬头,对着穆非卿漂亮漆黑的双眼,他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比星辰还要亮。
“穆、非、卿,你……”
穆非卿靠近冷仁愽,几乎挨到他脸上去,压低声音森冷冷问他:
“愽,这样,你还敢死吗?”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果然是穆楚寒的种,心狠手辣起来让人无法招架,连威胁人的话都句句专门往人心窝戳,戳的鲜血淋漓,如出一辙。
龙延宫。
穆非卿和冷仁愽被人来了过来。
半路上,青崖已经给穆非卿胸膛的伤进行了包扎,穆非卿执意先回东宫换了身衣服,还在腰带上多系了个香囊,掩饰他身上的血腥味。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穆非卿跪下,脸上带着招牌的灿烂笑容。
穆楚寒黑着脸,坐在上方,沐雪坐在他身侧。
冷仁愽进来,头发毛躁,直挺挺的站在殿中,不跪拜,也不说话,这五日他被折磨的身心疲惫,眼下两团乌青,双眼赤红,满眼仇恨的盯着高高在上的穆楚寒。
“放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内伺监喊了半句,被穆非卿一眼望过来,气势就弱了下去。
穆楚寒站起来,一步步朝两人走下来。
穆非卿也赶紧站起来,走到冷仁愽身边去,脸上的笑意僵硬。
这年,穆非卿九岁,冷仁愽十一岁,两人身量都长得高,但站在穆楚寒面前,却还是矮了他一个多头。
穆楚寒站在两人面前,两人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挤压了,不能呼吸。被他强悍霸道的气息笼罩着,浑身动都不能动,根本喘不过气来。
“你不服?”穆楚寒阴鹫的盯着冷仁愽。
声音从头顶灌下去,冷仁愽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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