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镇定了一秒,仍保持着手往上移的趋势,拇指覆在嘴角上,摸到了一丝腥红的血丝。
看着指腹上擦着的血渍,他诡谲的笑出一声,抬头目视着动怒时也不甚明显的裴堇年。
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舌尖在唇口描画了一圈,就像是吐着蛇信子。
“怎么,被我说到痛点了?”
这句话,成功的把裴堇年的怒火再往上推了一个层次。
他攸然俯下身,一手攫住裴阅的领口,握手成拳,坚硬的指骨抵着裴阅的喉咙,用力的往下推。
眨眼的瞬间,裴阅后背抵地,腰椎骨后好死不死的戳了一块三角形的积木。
疼得他闷哼出声,额头上的发际线突然被攥住,裴堇年手上夹着的烟,杵在裴阅眼珠子上方,仅仅留了一厘米的距离。
“裴堇年你敢......你敢!我好歹是你哥!”
他惊得张口就吼叫了出来,双目瞠大,五官扭曲,深浓的惧怕浮现在脸上。
裴堇年神色很淡。
他站起身,已经燃了过半的烟夹在唇间,吸了一口,神色漠然的看着跌在地上狼狈的裴阅,冷腔冷调的道:“你该庆幸自己还有这个身份,否则,当年绝不是断你两条腿那么简单。”
裴阅已经扶着脖子坐起身,两次被揪领口,脖颈上已经留下了一圈红痕,他摸着那处痕迹,抬眼,双目怨毒:“已经废了我两条腿了,你还要怎样!”
裴堇年指着他,冷静的威胁:“你的命。”
裴阅神色大震。
嗓子眼里含了一口唾沫,就卡在那里上下不得了。
怎么忘了,裴堇年年少轻狂的那些年。
他说得没错,废他两条腿已经是手下留情,就算是当年悄无声息的处理了他,到现在裴堇年也依然是身份显赫的商界名流,他有太多的方式和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根本就不会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外界叫他一声裴三爷......
不只是跟风。
看出他脸色上的转变,裴堇年心下略略了然。
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时,缓慢走到沙发坐下。
拆掉裴阅那张恶心人的面孔,把他从镇定逼到精神发狂。
裴堇年只用了半根烟的时间。
他修长雅致的手指着裴阅,轻轻一点,眼睛却是看着几步开外不敢妄动的保镖:“把他扶起来。”
那保镖不敢动,更像是没听清,已经被刚才那一幕给吓懵了。
“我让你把他,扶起来,没听到么?”
骤然钻进耳膜里的冷冽沉嗓,才将神智逼回一些,那保镖忙匆匆的过来,将裴阅这个下半身不遂的人扶起来,安置在轮椅上坐着。
裴阅却一点也不领情,一拳打在保镖的脸上,把气都发在了外人身上,“没用的废物,没看见他刚才怎么对我的,花钱雇你们,不是站在旁边看的。”
保镖被打,又被吼,着实冤枉。
被掩在墨镜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看沙发上的男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那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