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了火折子将屋中的灯都点燃,又走向简时卿,坐在他对面低声道:“难怪了在祝大哥弱冠的时候,你说也是你的弱冠。因为你一直都知道,你才是祝亦平,属于祝亦平的那个弱冠之礼,那个生日,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怎么喜欢祝大哥吗?”
简时卿抬起头来,苦笑道:“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是!”靳落影点头道:“不过很多东西都是猜测,我们还没有办法证实,因为苻坚的假面还没有打开,娘说,哥哥可能也带着假面,所以我爹才要去找鲁誉的师伯,只有他才能拿下他们脸上的假面!”
简时卿吃惊不已,呆愣的看着靳落影。
靳落影道:“你怕是还不知道他们所用的是什么假面吧?那你一定听说过江湖中有一种易容术,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那便是戴上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总是比别人多个心眼儿的简时卿,听到人皮面具这几个字,差不多也猜到了靳落影即将要说的是什么,还是月如镜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面色发白,要不是被打了一针,从椅子上爬到床上去都很困难,他这会儿应该会暴走。
靳落影低声叹道:“你应该也猜到了,苻坚为了取代祝庄主的身份,取了他的脸做成了人皮面具。鲁誉猜,苻坚其实是他师伯所收的徒弟,擅长的正是制作各种假面。用人皮面具做假面,是易容之术中最复杂,最残忍,也最真实的一种。简时卿,不,应该叫你祝亦平,你爹,祝庄主,应该在十几年前就遇害了。而在十几年前,苻坚的身份应该是你家的管家,不知道你对那个很厉害的管家还有印象吗?”
她将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简时卿脑中嗡嗡作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试图将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试了几下,除了手上暴起的青筋,没有任何作用。
“是……是他?”
从小他的身份就被取缔,他以为是父亲的难处,他以为父亲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他都一直忍着。
记得他说,前护国公不管是不是罪大恶极,不管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对他来说,他们都是恩人。
在他一脚踏入地狱的时候,是他们将他拉了回来。救命之嗯大于天,让自己的儿子做为养子,是为了让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可以有个体面的身份。
好好,没有他们的救命之恩,他的父亲早就死了,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所以他认了!
简时卿吸了吸鼻子,还记得他说,男儿忠义,便不惧头点地。
所有人都死了,因为他舍不得这个光鲜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中苟且偷生,他愧疚半生,这些都是他欠下的债,所以他偷偷为他们设下灵位,对祝亦平宠爱有加,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他唯一的儿子。
好吧,他也认了!
直到他发现了他的秘密,发现他一心护下的恩人之后,其实是仇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