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姑娘指着塔说道:
“这塔有那么,到现在却还矗立未毁,大殿是庵、观、寺、院中最最紧要的所在,怎地却早倒坍了呢?”
沈珏娘闻言一凛,暗中自忖道
“对呀!从前我怎么没发觉这个问题呢?同时建造的寺庙,要倒也应该是塔先倒,怎地大殿却先坍了?”这虽然是个疑问,不过沈珏娘却无法回答,她只好看着自己这个心细如发的爱徒,摇头摇表示无从解答。
佩姑娘秀眉微蹙,也摆了头摇,她头摇并非对恩师不能解答所问而惆怅,却是表示她越发增加了疑念。
塔门却是紧紧关闭,沈珏娘暗中戒备着,才待试推一下,岂料五指相距塔门还有寸余之时,塔门竟自动的发出“吱呦”的一声怪响,缓缓开启!沈珏娘非只毫无惧,反而淡谈地冷笑了一声。但她并不立刻进,却也没有退步,冷冷地,静静地,站立若临风树,注目塔內动也不动!
此时夕yang恰正全部隐没于西山,冬夕yang乍没刹那,黑暗降临得极为然,似是万灯然俱灭一般。
沈珏娘就为了等待这刹那间的变化,天陡地一暗,佩姑娘只觉得跟前一阵怪风起,已失去了师的影子。
这时她已料到,恩师必然已经闯进塔中,才待纵而,蓦地在数丈头,听得恩师急声呼喊道:
“佩儿!截住此人。”
佩姑娘闻声仰望,恩师竟从塔的第三层小窗中穿出,另外一个夜行人,已飞纵云空,凌虚十丈,疾投向大殿而去。
佩姑娘一声娇叱“哪里走!”形倏起,飞扑拦截而下,岂料这个夜行人,轻功忒煞強,仅仅在那坍塌的大殿角上,一登即起,若云鹤冲天,再次腾,半空中式倏变,已投暗影之中,失去踪迹姑娘怎肯服输,仍然飞扑追上,此时沈珏娘却已飘纵赶到,喝止佩姑娘不必再追,并悄声说道:
“此人轻功甚,夜已深,不必犯险。”
佩姑娘只得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怪不是滋味。
师徒两人重回到塔边,这次毫不停留地进塔中,沈珏娘边走,边自囊中取出应用之物,右手微抖,火光已起,左手轻送,一段牛油蜡已点着,举过头,霍热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适才沈珏娘飘然进之时,因出暗中隐伏塔內之人的意料之外,两个人几乎相撞,随地一逃一追,直追到第三层上,是故沈珏娘澄有发现塔中怪事,现在手举烛火,却看了个清楚。
地上尘土不染,昔被梅三丰挖出来的那块方石,也早已置于原处,窗明几镜,显然有人洒扫。ying门墙上,有人用炭笔,写着
“可敢再上一层楼?”
七个大字,沈珏娘冷笑了一声,佩姑娘却不待吩咐,已气哼哼地大步走向通上第二层塔楼的楼梯。
沈珏娘并不拦阻,紧随在爱徒的后,预防万一。
第二层塔梯的ying面墙上,仍然有字,上写着
“好胆量,再上一层看!”
这遭是沈珏娘在前了,她只轻轻一纵,手中烛火微然一摆,人已飞在第三层塔楼梯顶之上。她猜到ying面墙上必还有字,果然,这次是
“事不过三,万莫再进!”
八个黑炭字,沈珏娘冷笑了一声,转对后的爱徒说道:
“咱们脆直上塔顶,倒要看看每一层写的是什么?”
佩姑娘聪慧过人,层层登临,已是必然之事,恩师何须再对自己说明,显然是提醒自己当心戒备。因此她看着恩师,会意地点点头。
第四层的炭字是
“由此回头,尚可活命!”
第五层字体己改,文句亦变,那是
“举面临下,得无惊乎?”
沈珏娘这次站在字前良久未动,塔中每层四页小窗,她不由地瞥了这四个小窗户一眼,很想真的探窗外,俯览一下举临下得古塔夜景,但转瞬她就中止了这个念头,搏步缓缓踱上顶层。
第六层的字句不少,语语惊人。
“此处暗蔵厉害埋伏,来人万勿妄动一物,否则必遭极险!
夜有毒禽侵袭,当心然变故。”
沈珏娘目注炭字,正思索间,佩姑娘却已怒満xiong膛,冷哼了一声,左右顾盼片刻之后,恨声说道:
“施展这种狡狯能骗得了哪个,姑娘就不信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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