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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再见晶通从ld（第1页）

京北的奥运会很快结束了，接着是残奥会，这个城市的天空变得如此蔚蓝，甚至在路上行走时，也能看到远处的青山。京北不再像京北，而像一个南方城市。

晶通电子的项目，就像京北的空气，越来越透明，越来越看到美好的一面。外包方案彻底获得了批准，而晶通电子也通过了中亚永通的方案，开始正式改制。这一天，乔莉刚刚来到公司，就接到了会议通知，何乘风、欧yang贵、施蒂夫、薇薇安、陆帆、狄云海、瑞贝卡、翠西、秦虹、強军国等销售与市场部成员，全部参加了会议。会议由陆帆主持，他先汇报了晶通电子的基本情况，初定一个月之后，赛思国中将代表赛思公司和晶通电子举行一个盛大的签约仪式，双方签订一个合作意向书。

陆帆介绍完毕，由何乘风说话，何乘风微微笑道：“赛思公司一直希望在国中找到自己的合作伙伴，降低生产成本。这次我们和晶通电子的合作，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我希望各位都能够配合陆帆，把工作做好。至于签约仪式，我和欧总、施总都会前往，希望大家能看到外包公司对赛思公司的未来的重要xing。从签订意向书第一步开始，就能让它有好的开始，并且稳步地发展。”

何乘风说完，示意欧yang贵讲话。欧yang贵摇头摇“我没有什么补充意见。”他看着施蒂夫，咧开嘴，出一个笑容“施总，您有什么要补充的？”

施蒂夫微微一笑“今天市场部的骨都在，大家也听到了何总说的重要xing，我希望市场部要配合销售部，把签约工作做好，把相应的宣传工作做好，除了签订合约，还要乘此良机，进行一次公司品牌形象的宣传。”

三位老总发言结束，陆帆也对销售部作了部署，除了其他人，乔莉作为晶通电子销售，负责和晶通电子的外联工作，強军国和秦虹作为售前，协助乔莉做好相应工作。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了。三个老总一起起，离开了会议室。销售部与市场部的员工立即热闹起来。有的人向陆帆表示祝贺，七亿大单马上就要实现了。有的人调侃乔莉，做成了这么大的买卖。強军国和秦虹因为在这个案子当中，所以售前们也对他们表示祝贺。陆帆笑道：“大家先不要这么说，等合同签下来，才算定了呢。”

“陆总，”薇薇安尖着嗓子说“意向书马上要签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哦，上帝，这可是七亿大单，我们赛思国中要创造奇迹了。”

翠西自从接到薇薇安的命令，要求停止调查晶通外包之后，就知道公司的风向又转了。她见薇薇安向陆帆示好，连忙凑上前“弗兰克，这次去石家庄，可要好好地热闹热闹，我们市场部做完了事，你可得请客哟。”

“我请客，”陆帆说“薇薇安，不如这样吧，等晶通外包意向书签订之后，我们销售部与市场部联谊一次，地点就在石家庄，我来安排？”

“好呀，”薇薇安一转，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大家都听好了，这次事情做好了，可有人请客。”

众人哄笑叫好。也有人觉得，最近市场部和销售部的关系有些微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瑞贝卡早早地退了出去。自从薇薇安告诉她不用再查销售部之后，她上的负担一下子轻了许多。她不知道为什么市场部然与销售部和解，而且把车雅尼也调人了市场部。她只是觉得很累。这累是源于体上的：她孕怀了，反应ting強烈。而另一方面，还有心理上的，她觉得职场变化太快，竞争太黑暗。一会儿背后下刀子，一会儿握手成朋友。她很抑郁。

她回到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许多同事才陆续回到办公桌。她不想和众人待在一起，又起去了茶间。一进门就见到乔莉。乔莉正在打，看见她忙说：“瑞贝卡，喝点什么？”

“不喝什么！”瑞贝卡硬邦邦地说。

“你脸不好，体不舒服？”

“没有！”瑞贝卡看着乔莉容光焕发的模样，心情越发地痛苦，七亿大单，到底被她签了去。争来争去，自己倒是嫁了人，也怀了孕，也升了一级，可是有什么光荣比得了乔莉的这一单呢？她冷着脸，什么话也不想多说。销售部的黑暗她不想多管，至于乔莉的成功，她觉得什么都算不上，只能算无聇加黑暗的产物吧。

乔莉不明瑞贝卡为什么生气，以为只是她孕期的一个症状。乔莉不敢再多说，打了回到座位上。刚打开电脑，MSN的灯就亮了起来，乔莉一看，是秦虹，只见她写着：“我们这次去石家庄，只签外包协议，技术改造的合同会签吗？”

乔莉抿嘴一笑：可真心急啊。她写道：“暂时还没有提到。”

“什么时候签？”

乔莉忍不住和她开了句玩笑：“你不是希望我谨慎吗？”

“公司总部已经批准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依我看越快越好，毕竟七个亿呢。”

“好的，”乔莉写“我会抓紧时间。”

她关上MSN对话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郁闷的叹气，而是欣喜加说不出的感慨。随着晶通外包一步一步推进，公司言蜚语少了许多。秦虹在MSN上催问过几次签单的事情，強军国也以BTT的合同没有签约成功为理由，转回到乔莉这边，再次成为晶通电子的售前。人人都盯着这笔七亿大单，想着它未来可能产生的奖金与收益。只有乔莉，她一方面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另一方面，也觉得这份喜悦其实并不属于她：她还没有完全决定，到底要不要玩一把大的，在这个项目中继续下去。

时间一晃到了十月初。赛思公司和晶通电子的签约仪式即将举行。这次活动由赛思国中、晶通电子联合举办。因为这是石家庄最大的外包业务，所以府政部门非常重视。当乔莉再次踏上去石家庄的路上时，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首先，这一次去，赛思国中的人，可说是兵強马壮。不要说公司的三大老总、销售部的总监和经理、市场部的总监和将，就连售前都去了好几个。浩浩dangdang十几辆车，排成一队，朝石家庄进发。其次，晶通电子的接待规模也不比以往，当十几辆车驶到晶通电子厂门口时，乔莉吓了一跳。只见厂门两边围満了工人，还有工人鼓乐队，打着鼓吹着号。晶通电子厂办校的生学们，拿着鲜花排成一排，你推我搡地站在街边，嘴里喊着：huanyinghuanying，热烈huanying！而晶通的导领们，王贵林、两位副厂长，一位委纪记书、工会主席、陈秘书，全都簇拥着石家庄的府政导领，站在厂门外huanying着他们。当赛思国中众人走下车时，锣鼓声与huan呼声不整齐地响了起来。

乔莉觉得一下子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她想笑又不敢笑，又觉得十分感动，只是跟在陆帆后面，忙着和晶通电子的shu人招呼。赛思国中的销售与售前经常与企业打jiao道，还不觉得怎么着。瑞贝卡和翠西等市场部员工，因为办仪式的事情，都在一周前来过晶通电子，商量活动细则与媒体宣传，所以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有薇薇安，完全被这样的阵势吓坏了。她去年来石家庄出差，是住在五星级店酒，她本来以为这次活动会安排在店酒，后来翠西告诉她去工厂，她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明明太yang温热，秋气慡中还留着一点夏天的尾巴，薇薇安却穿着长ku长袖，头上裹着爱马仕丝巾，蒙住了大半个脸，手上戴着一副长手套。她生怕厂区的灰尘会毒害她这位来自港香的级总监。她左边站着孕怀的瑞贝卡，右边站着翠西，两个人一左一右“保护”着她，跟着施蒂夫往里走。薇薇安一边走，一边惊恐无比地打量着街边的工人，不停地用英文抱怨：“哦！MyGod！简直土死了！这些人都疯了吗？我的天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北？我恨死这个地方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瑞贝卡默默忍受着。翠西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小声安慰“哦，快了，就快到礼堂了，再坚持一下啊。”

陆帆和云海走在她们的后，两个人不时听到薇薇安的声音，暗暗头摇，表面上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乔莉和秦虹等人跟在陆帆的后面，乔莉越往里走，发现晶通电子的人越来越多。以往冷冷清清的厂区，此时到处都是人。不仅有青壮年男工人，还有老人、抱小孩的妇，和成群结队的小孩子们。天啊，乔莉这才发现，两千多名工人，不是一个虚拟的数字，而是一个可观的人群，或者说，是一个可观的大家庭。

从晶通电子厂区大门到晶通电子大礼堂，不过十五分钟路程，但因为围观的人群太多，加上众人边走边聊，王贵林又不时地向施蒂夫等人介绍晶通电子的历史和环境，众人走一走、停一停，二十多分钟之后，才来到了大礼堂门口。乔莉抬头一看，只见礼堂上挂着两条大巨的红条幅，一条是：热烈huanying赛思公司各位导领莅临通电子；另一条是：热烈庆祝召开赛思公司与晶通电子项目合作签约仪式。

秦虹用手轻轻碰了碰乔莉“那个是什么字啊，各位导领什么临晶通电子？”

“莅临。”乔莉说“就是huanying我们的意思。”

秦虹还是第一次到石家庄和晶通电子，她环顾左右，悄声说：“这厂子可真土啊。”

乔莉笑了笑，没有吱声

众人纷纷进了大礼堂。大礼堂里更是座无虚席，除了空空的主席台，就连过道上也挤満了人。这时，一个穿着时髦、化着浓妆的中年人站在台上，用播音员的语调邀请市府政导领、赛思公司与晶通电子的导领们上台座。

主席台很大，摆了三排桌子。乔莉等人被带到舞台的一侧，然后鱼贯上台，在各自的座位卡前落座。主持人依次介绍道：石家庄某导领，赛思国中总裁何乘风，赛思国中副总裁欧yang贵、施蒂夫，赛思国中销售总监陆帆，销售经理狄云海，赛思国中市场总监薇薇安，市场经理瑞贝卡，赛思国中客户经理乔莉，市场助理翠西和售前支持強军国、秦虹。她每介绍一个人，台下必然发出热烈的掌声。介绍完所有的来宾之后，她才开始介绍晶通电子的导领。当她说到厂长王贵林时，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起来。

乔莉坐在主席台最后一排，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和掌声。礼堂里的空气不是特别通，舞台顶上的灯光明晃晃地照耀着他们。薇薇安脸苍，简直要昏了过去。她半蹲在座位前，不肯落座，但又惧怕台下众多的目光，正无奈之际，翠西眼明手快，把自己的小外套脫下来，给她垫在座位上，她这才坐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我恨这里，我恨这里！”

云海坐在她的旁边，表面上微笑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表现，心里却強忍着厌烦。而乔莉看着台下众人热烈的目光，不由得想着自己去年冬天来到这里时，在家属区看到的那些老人们：他们为了改制，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毅然冒着清冷的冬晨光，拖着病弱的体去市府政请愿。想起这里，乔莉心里不觉一片酸楚。

她每天担心的就是这七个亿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坏处。可对于台下的很多人来说，一个企业如何改制，改制之后又如何发展，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存空间。是她太自私了，还是说，她在没有确实地面对这么多工人之前，gen本无法体会改制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主持人姐小宣布，晶通电子与赛思公司合作意向书签订仪式正式开始。台下又是如嘲的掌声。她含笑示意了几次，工人才停止鼓掌。她清了清嗓子，首先请府政导领讲话，导领讲话完成后，她又请王贵林讲话。工人们的掌声又了起来，还夹杂着口哨声与尖叫声。

王贵林拿过话筒，觉得坐着不够，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望着台下的众人，觉得xiong中ji情澎湃！这都是他的工人，都是他要负责任的对象。有了他们，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企业家，才能用空城计唱进来两大外企，才能把府政的支持、行银的款贷，包括未来的股市，都纳自己的城池。谁说工人一无是处？有人的地方，就有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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