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一应俱全的家具家电,正如乔伟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拧着包进来就能住。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田博士情不自禁的感叹陈老板还是有钱!按照京城现在的房价,位于建国门的这套三居室,少说也得值两百多万。要是在江城,够买三套这样的房子了。
“生活用品你嫂子都给准备好了,楼下就有一个超市,买菜做饭什么的都很方便。这是车钥匙,路不熟就去买个导航仪,这里不比江城,没辆车去哪儿都不方便。”
乔伟的身份太过敏感,从机场到建国门这一路上,有一肚子话要说的陈洁愣是没敢开口,连她老公陈拥军都有点拘束不安。小师弟跟乔家有点关系她俩是知道的,但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好到如此程度,居然连这些琐事杂事都考虑得事无巨细。
毫无疑问,车也是陈红军事先准备的。田文建接过钥匙看了看,摇头苦笑道:“乔哥,车就不用了。这么多年没碰车,手生得很,我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给不给是一回事,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是军哥的一片好意。”
乔伟拍了拍他胳膊,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接着说道:“明天就是元旦,各单位都放假,你正好趁这个机调整下状态,等假期结束了,我再让你来陪你去社科院报到。”
“好的,你慢走。”
“苗阿姨,小娜,我先走一步了。”
见乔伟要走,正收拾行李的田妈妈和小娜,连忙送了出来,一个劲地感谢道:“谢谢乔主任,谢谢乔主任的关心。”
挂职回来官升一级的陈司长,更是小跑着追了上去,殷勤地帮着按电梯,笑容满面地说道:“乔副主任,我送送您。”
乔伟转过身来,指着身后的田大博士,呵呵笑道:“不用了,都几年没见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叙叙旧。”
“叮”的一声,电梯下去了,陈拥军这才转过身来,一脸兴奋不已的神情,急不可耐地问道:“小建,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攀上乔副主任这棵高枝的?”
不等田文建开口,风采依旧的陈洁,猛地掐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的嗔怪道:“你呀,就是个官迷,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小建又不是外人,我问问还不行啊?”
看着陈拥军那副尴尬不已的样子,田文建乐了,一边招呼众人进屋,一边呵呵笑道:“姐,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姐夫想进步是好事,怎么着也比破罐子破摔,不求上进强吧?”
小娜重重的点了下头,深以为然地附和道:“是啊,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乔副主任那么大领导,连丁省长和赵副省长都趋之若鹜,姐夫也没做错什么呀。”
有门路有关系是好事,但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丈夫那卑躬屈膝的样,让陈洁很没有面子,见二人打起了圆场,忍不住地调侃道:“好你个小娜,连你都胳膊肘往外拽,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一致对外的吗?”
小娜乐了,拉着陈拥军的胳膊,就吃吃笑道:“姐夫,你好可伶哦,都成外人了。”
陈拥军挠了挠头,悻悻地笑道:“说到底还得怪师傅他老人家,结婚时预防针打了那么多,害得我现在一点地位都没有。”
想起结婚时吴博澜、江校长和王司令员那一通告诫,众人禁不住地爆笑了起来。年轻人说话,田妈妈自然不会掺和,给大家打了个招呼,便走进厨房熟悉自己接下来的“岗位”。
初来乍到,田文建也不知道冰箱里有没有饮料,干脆走到饮水机边,拿起杯子倒了两杯开水,跟久别重逢的姐姐姐夫拉起家常来。
“姐,圆圆呢?你俩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家呀?”
自从怀上后,小娜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宝宝上了。这不,一坐下来就问起了陈洁家两岁的千金。
陈洁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瞄了一眼对面的田大博士,似笑非笑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怕她学坏,也就没敢把她带来见舅舅。”
田大博士被搞得啼笑皆非,指着她鼻子就笑问道:“姐,我有那么坏吗?”
“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洁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哈佛博士都了不起啊!一出接着一出,居然跟政斧抬起杠来,现在傻眼吧?人都被你给得罪光了,书也不让教了,你说你为什么就不长点记姓?不管关不关你的事,都非得强出个头。”
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嘻嘻哈哈,紧接着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训诫。见老婆大人发飙了,把田大博士骂了个狗血喷头,陈拥军连忙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小建,你也别怪你姐。艾滋病那事的确闹得太大了,甚至牵扯到上层的政治斗争,我们都替你捏把汗那。”
“我知道,我知道。”
田文建这才反应了过来,跟以前一样握陈洁的双手,二皮脸似地谄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陈姐……你是我的亲姐姐,你是真心为我好。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都长江学者了,还像以前那样没个正形。陈洁扑哧一笑,拧着他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江山易改本姓难移,别跟我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谁说的?我是真心悔过,不信你看我以后的表现,保证表里如一。”
“算了,说了也白说。”
陈洁话锋一转,接着笑道:“不过我得承认,你的课讲得的确很精彩。要不是出那档子事,我还准备推荐你去百家讲坛呢。”
令二人倍感意外的是,小娜突然没有缘由的掩嘴轻笑了起来。陈洁被搞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小娜笑得更厉害了,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看着二人那副一头雾水的样子,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不是……不是很好笑,而是让我想起了文建看百家讲坛时说的那个笑话。”
陈拥军乐了,忍不住地问道:“什么笑话?说出来让我们也乐乐。”
不等小娜开口,田大博士便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不是讲红楼、讲清史、讲论语吗?小娜跟我抬杠,说人家的水平高,而我呢……就会忽悠忽悠那些学生。我当然不服气了,毕竟他们本来就讲得不怎么样嘛。
特别是那个阎先生,除了史料熟、秘闻多、吸引力强之外,就是对清宫如同对待自家一般的热爱,这个祖宗英明,那场屠杀合理,都什么玩意啊?还有那个讲三国的,权谋机变,说得津津有味,就是搞不清对权谋之术到底是赞赏还是批判。
相比之下,反倒是《论语》还讲的马马虎虎,虽然毛病多多,总归是修身养姓,更加合乎人姓,但只强调指向内省,而对人之外在处境无所置辞,说白了也就是大丈夫只求建功立业,不必论其余;小百姓但求修好忍术,以接受治理罢了。”
收视率那么高,观众那么欢迎的百家讲坛,居然比他挤兑成这样?陈洁不乐意了,忍不住地说道:“感情别人都不是东西,就你一人能耐?有本事你也去讲,看你能讲出个什么玩意。”
“他会讲《西游记》。”小娜乐了,拍了拍他肩膀,吃吃笑道:“姐,他真会讲,而且我相信如果让他讲的话,收视率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哎呦,没想到你对国学也有研究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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