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变的清晰真实起来,仿佛从时间停止的状态复苏一般。
陈燃念动咒语,给自己五人一人套了个冰霜护甲,那流动的、充满质感的、有霜花飞绕的水蓝色光罩让新人们看的又是一震。
“魔法!”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胖子惊呼中带着羡慕的口吻。
陈燃冲他笑笑,f7-9扔了过去,却被反应灵敏的女警接了去。“不许给未成年人提供枪支,很容易伤到自己!”
“我都2了!”小胖子扶了扶眼镜,又是着急,又是郁闷。
瞅了新人们一眼,站在陈燃身侧的周漪道:“燃,算了,我看这武器暂时谁都别给了。都是普通人,遇到情况一慌神,反到添乱。”
“嗯,这里确实很容易跳弹。”转头对新人们道:“想来的就来,不想来的可以解散了。”
不再理会仍在小声讨论的新人们,挥了挥手,陈燃道:“李珂在前,我中间,璐娜、张振垫后,周漪策应。我们出发。”
虽然并不满意陈燃他们的冷酷,也不尽信陈燃的话,但李珂和陈燃的实力摆在那,又不由得他们不信。
现在就李莲洁手里有一把枪,这里的情况他们又一无所知。于是新人们决定,暂时跟着陈燃他们看看,反正就算要自由活动,也不在这十分二十分钟。
充满怨念、唧唧歪歪,如同一支由更年期患者组成的旅行团,新人们边走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各抒己见。
这个说:‘这里是某个摄影棚,你看,那就是个穿帮的地方,节能灯,哼哼!’
那个说:‘有种病,叫**型性集体梦游综合征,也就是传说中的梦缘……’说的还煞有介事。
资深者们可没性情跟这帮‘二’们扯淡,他们谨慎的穿房跃室,寻找着有价值的事物、寻找着出口。但是,找到的,只有尸体和如同狂风过境的凌乱。
“在睡梦中被袭击,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张振在检查了几个被肢解惨死的年轻人后,拾起几个军牌看了看,“ef,编号开头跟我们的一样。死亡时间大约三小时前,以犬齿类撕咬和利爪撕裂为主,筋肉脏器基本能对上号,只是被屠杀,没有被猎食的现象。”
“能估计出对方的数据么?”陈燃问。
张振察看了下血迹足印,足距,思索的道:“四足,体长约.5米,重量在3g左右,有极度锋利的爪和一张真正的血盆大口,迅猛,灵活,并且似乎具备战术能力!”张振指着一些三趾的足印道:“你们看,侧面迂回,正面突袭。如果不是四条腿,它们简直就是影视中迅猛龙复生。”
“狗子!”陈燃沉声道。
“什么?”
“猎犬!zerg种族的最基本近战单位,总是数十成百的出现,残忍凶狠,象狼群一般善于合击之术。”陈燃解释。
后边不远处,新人们终于不叨叨了,他们现在嘴巴的惟一用途就是吐,别说是隔夜饭,现在快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断肢残体、内脏流溢、血流成河,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这已经是第六个,每个房间都至少有十余具尸体,个个死相奇惨,普通人何曾见过这样的血腥场景。
“很显然,这是一个兵舍,也就是《星际争霸》中联邦的基本驻兵单位‘补给站’。我们的装备武器应该在‘兵营’,而在这之前,恐怕要先去趟‘指挥中心’。我希望能找到这里的指挥官,哪怕他只是具尸体。虹膜、指纹、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将领的这些东西来解除一些权限的限制。同时,我们也必须了解一些关于这里的详细信息,否则太被动。”
在确定了这里确实遭受了虫子的一番屠杀后,陈燃反到有种心落实处的感觉。他们这些‘古代人’跟这里的人类周旋的话,实在太容易露馅了,现在这样最好,死的死了,走的也走了,给己方留下了尽快适应的时间。
“我们离开这里!”
仍然是资深者掩护,吐到身软力乏的新人们相互搀扶,一行人不再刮地皮般的搜索前进,而是迅速寻找主通道出口,于数分钟后站在了补给站门口。
三层的电控合金门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如同一张被捅开的牛皮纸般向内撅出个直径三米多的大洞。金属的坡道梯并没有被放下来,而且因为门的变形而卡死了,所以门到地面有着三米左右的高度。
陈燃放出基尔格罗黑暗之眼观察外边的情况。一看之下,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兵站,而是一个大型的军事基地。光是陈燃他们现在待的这种补给站就不下二十个。外观跟《星际争霸》中的补给站也极为相似、巨大的金属闸门、顶上、侧面都有大型的换气设施。而不同的是,实物要比游戏中的大的多的多。游戏中的大小比例,恐怕是乘飞机在千米高空看到的情形。
作为数小时前的战场,眼前的景况震撼了陈燃,也震撼了扒在洞口旁向外观看的所有人。
到处是打成废铁的战车、大型机甲、布雷车,到处是惨死的穿着装甲服的机枪兵火焰兵、医疗兵,到处是刺蛇、猎犬、飞龙、潜伏着的尸体。
有些机械还在工作,有些仪器还闪烁着光芒,有些灯具还能发射出时断时续的光亮,但仍活着的生命,却一个都看不到。
焦黑的炮弹坑、一堆堆的子弹壳、碎肉、不知名的金属部件碎片、倾倒的混凝土壁垒、被炸毁的防空塔、几乎被尸体淹没的地堡、仍在燃烧或冒着滚滚浓烟的巨大设施……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这个雨夜,使这里凄冷的如同坟地,残酷的仿佛地狱。
矗立在这片方圆数十公里的焦土废墟之中,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仿佛蝼蚁一样渺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这就是战争带给人的震撼,这就是战场带人的压抑。
“我们,我们真的能在这样的战争中活下去么?”望着满目疮痍,望着那些专为战斗而生的虫族死后都显得异常狰狞恐怖的样貌,周漪觉得自己的心一如眼前淅沥的雨,冷的都可以在雨中看见自己呼出的呵气。
璐娜、李珂、张振,还有那些新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陈燃,看这个队长怎么说。
“这个不是重点,我在想的是,要是能把这里的东西规整规整,光是拣破烂卖废铁、卖部件,出租、恐怕也成了富翁了。”陈燃感慨的叹息,就仿佛眼前的修罗场景是散在地上的无数钻石,而他却没有一个用来盛放的口袋一样。
被陈燃这么一搅和,悲凉、凝重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下来,众人也觉得心情舒缓了一些,看眼前的架势,什么拍电影、集体梦游之类的解释怕是不攻自破了“怅归惆怅,害怕归害怕,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保命活下去。
周漪嗔道:“你这人,怎么忽然这么财迷了?”
“攒些老婆本,攒些私房钱,攒些奶粉钱,还有养老金……”陈燃笑着搂过周漪,“漪儿不要怕,这世上还没有咱们爬不过的火焰山。一切有我。”
“嗯!”
站在陈燃身后的璐娜嫉妒的看了周漪一眼,扬声问:“队长,我们去哪?”
指了指远处小丘上一幢圆形堡垒般的巨大建筑,陈燃道:“我们先去那!不过这里的天气太冷,路又远,风一吹,雨一淋,新人们跑过去怕会着了风寒病倒,让他们先在这里避雨吧。”
“我们要跟着你们!”站在合金大门旁的新人谭风大声说。
“避雨?开玩笑,是等死吧!看看那些雨地里的怪兽,牙齿象刀子、皮肤似钢板、爪子跟铁锥一般,还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再看那块头,看那充满力感的肌肉群,地狱里的生物恐怕有这幅尊容也没劲了,多了不用,随便来一只,十来个人都不够人家一分钟杀的。现在傻子才跟你们分开!”谭风心中暗忖。
“对,我们跟着你们,我们不怕生病!”随着谭风,好几个人都附和。瞧他们那坚决的样子,似乎在说:“想冠冕堂皇的甩包袱?那也得我们有那么傻才成!”
新人们心里都清楚,现在要是病了、伤了,十有**会被舍弃。这个世界有多凶险,已经眼见为实了,有人还暗地里不止一次的捏了自己大腿,疼,真疼!这不是梦,而是现在年轻人们嘴里流行的‘穿越’。没人愿意象地上的那些尸体一样被开膛破肚、四分五裂!
“那这样,两手准备。张振、李珂,你们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车辆。我们回去找些衣服以及避雨的工具,半小时为限,在这里集合,保持通讯联系。”
“嗯!”张振和李珂点头。
“好!我们赞成”新人们都穿着单衣单衫的秋装,肚子里的东西不久前都吐了个空,要说不冷那是假的,陈燃的提议自然是积极响应。
于是两拨人分头行事,张振、李珂幽灵般消失在雨夜中、陈燃他们则往回反。
挨房间划拉些干净的衣服,至于合身不合身,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然后再找些塑料布之类的防雨材料或工具,能保证衣服不湿就行。众人七手八脚一顿搜罗,军衣军裤找到若干,餐布、装衣袋等密封材料若干,还顺手牵羊了几把自卫用手枪,都是能量枪,看起来很有几分科幻色彩。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最让陈燃哭笑不得的是一位叫李克亮的大男生,脸微圆、也带着眼镜,但不如那个曾惊呼‘魔法’的小胖子陈纶胖。这位活宝别出心裁的收集了几十个小零食的塑料纸包装和一个针线包,称穿一穿、缝一缝也能挡雨,陈燃真不知道他是大愚若智还是太有才了。
除了发生几件诸如某尸体拉扯人,某人头说话的鬼故事外,没有发生什么险情,新人们拿够东西,来到补给站的门口附近,捆的捆,扎的扎,穿的厚实点,然后将临时的雨具披挂上,准备出发。
陈燃则用通讯器呼叫张振和李珂。
过了一会儿,张振和李珂空手而回,到也不是找不到车辆,只是现在的车都是高科技产品,两人在一辆运输车旁鼓捣了半天,连车门都打不开。后来李珂用暗炎剑将车门直接斩开,进去了,车发动不了,无奈之下只得返回。
陈燃无语,他们这群人对这个世界来说,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一群刘姥姥,看来只能是按笨办法一步一步来。
资深者先下去,然后新人们跳,资深者在下边接着。本来挺简单的事,结果搞了十几分钟,那个又矮又肥的四旬女工孙文芳,说死说活就是不跳,后来李珂直接上去照屁股给了一脚,这才成功着陆。
陈燃暗自摇头,这种废柴,活在团队里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一片为了体现别人比她强而存在的绿叶?他暗中决定,就算是‘养猪’,也得养几头优良品种的猪,象孙文芳这样既不养眼,又八婆,又蠢笨的货色,应该努力为其创造‘和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