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邪宇宙无人不畏血阎魔帝凶戾,这畏可未必与敬共存,反倒有可能滋生嫉恨,便如当初残爪邪主。只是残爪邪主等反叛者的陨落又一次奠定了魔帝的鲜血王座,其后血阎魔帝更掌握虚戾,还有谁敢生出异心?
但现在,血阎魔帝陷入如此绝境,他未必就不会陷身于此,而其他巅峰魔圣未必不能将他取而代之!
这种念头不知出现在多少魔族心中,这也令他们有所犹豫,对洪荒势的攻势反倒微微放缓,凰帝、兔帝等有感也猜得出原因,此时也不禁俯瞰下方那血色战场,心中暗暗祈祷。
“请诸位竭力,杀此魔邪,令我洪荒度过这场劫难!”
魔的邪念涌动,万兽祈祷默念,而古暴虫君、龙皇将等巅峰圣兽更是底牌尽出,不惜一切地攻击着此时难以反击的血阎魔帝,唯有兔静疍在圣兽中保持得最为平静,可看得出它所释明月涟漪愈甚,连带着兔静疍自身也颤抖不止,控制着禁忌之力而束缚血阎魔帝的它明显进行着最艰难抗争,一双眼眸而今闭合,雪白兔毛也渐渐化作了深黑。
它极强,在血阎魔帝、众巅峰圣兽看来犹在千衍兽尊之上,只怕不算玄虚至强也差之不远,它乃是月静兔族的始祖,在洪荒本身也算一代传奇,同时它亦被寄予希望,被视为可能有资格成就玄虚至强的存在,如今它的爆发令众兽震撼,真正回应了无尽期望!
静止之道、月之道、封印之道,三大极道再加上一等非同凡响的静寂领悟方令这位月静兔祖兔静疍踏足甚至比千衍兽尊更强的境界,若非未曾掌握道从我或许就是真正的玄虚至强。它这般领悟绝算不上强势霸道,可那静止与封印二道劫最擅长束缚,在与其大彻悟结合的情况下便是称之为世间第一束缚也不为过!
在此之前,这世上以战斗中束缚敌手闻名的当属幽毒妖王,可幽毒妖王已然陨落,他那束缚诸敌的蛛网其实也是以恐怖之道为源,再加上其蛛皇本体所结之丝发挥威力,又怎能与兔静疍真正的大钻研相提并论?
此时此刻,这一束缚终于辉煌现身,这是兔静疍无尽岁月底蕴的呈现,亦是以麟帝、獠牙领主、金乌大帝一尊尊巅峰圣兽陨落为代价换得时机苦苦酝酿而成,它的维系,则需兔静疍不惜身命,这一点,它自不会有丝毫犹豫。
“你不惧本座?”森冷的声音在它心中回响,这是唯有兔静疍才能感受到的,来自血阎魔帝最具杀意的狂言,这种杀意已然超过先前血阎魔帝对任何兽族的呈现,这已不再是对待猎物的玩物,而是真正对待死敌的痛恨!
“不惧。”兔静疍极度平静,血阎魔帝的恨意能令巅峰圣兽心骇崩溃,也令它的本源颤抖不绝,愈多裂纹横生,可它依旧守得住这若明月的本心:“昔日大劫之时,我便应当死了,苟活这几万宙,已是满足,怎能不以这以死之身回馈这片天地?”
“好一个以死之身。”血阎魔帝冷笑:“你倒是令本座想到了那通天战圣,还有那妖坟。”
“甚是荣幸。”兔静疍依旧平静,只是那轮明月更加虚幻与黯淡。
“但他们都已陨落,即便还活着也阻挡不了本座的道路,所谓妖芒、神荣,还有你这洪荒天地,逃不得毁灭。”血阎魔帝的怒意狂躁逐渐化作一种冰寒刺骨的森冷,兔静疍的心境遭受了侵蚀,洪荒化作水火肆虐,时空崩乱的毁灭之地,这即是血阎魔帝之心,那臻至灭世的毁灭呈现!此时兔静疍面对的只是其中一隅,已有一种心灵崩溃的恐怖感。
“可畏可敬!”兔静疍叹息,何其恐怖的杀意,还有与这杀意相对的绝对意志!在种族文明立场上他是魔,是一个疯狂的毁灭者,是必须倾尽力量阻挡的邪恶,可于大道与意志的层次,他却令兔静疍甘拜下风,就是这样的邪恶给洪荒宇宙带来无法挽回的创伤,而此时,它的穹空也将为其压垮。
只是可有敬生,可有畏成,却不能有半分退让。
“月静兔族、还有那所谓遭受诅咒之劫却苟活的太阴玉兔,本座都会杀尽,先于这整座洪荒。”血阎魔帝昂首,做出了孤傲而残酷的宣言,兔静疍没有多言,只是感受着那血色侵袭而来,银月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终究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
与此同时,一片惊世的血芒如莲花在洪荒之天绽放。
月华俱碎,那被镇封其下的帝者携着无穷杀意归来!
显得有些残破萎靡的虚戾攀附于其手掌化作狰狞魔爪,一举便贯穿离得最近的古暴虫君身躯,这在疯狂攻杀中浑身甲壳碎裂的最强元虫怎承受得住,来不及发出半声怒吼,随着毁灭风暴的侵袭直接陨落了。
紧接着,是那穷奇王的头颅被魔眼中迸发出的杀芒贯穿,原本这一击不足以击杀巅峰圣兽,然而在攻伐中穷奇王同样为反噬重创,此时的它根本承受不住这一眼凶威,踉跄后退着,罕有如今日般惩恶的穷奇王发出一声不甘之吼,眼眸却是黯然了。
血雾遍天,化作夺命荆棘,灭世剑舞,一尊尊巅峰圣兽为其所伤所亡,肃杀冷漠的血阎魔帝自这炼狱中走出,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然匍匐坠落,身躯如同化作石块黯然的兔静疍,感受着体内交织的伤与来自周围巅峰圣兽的绝命杀力,冷喝一声,他冲天而去。
“兔静疍,本座之言,必会兑现!”
“尔等听令,速速攻陷洪荒势,有怠慢者,血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