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取下扣在他耳朵上的螺壳,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毛巾:“自己擦擦吧……也可以不擦,探耳螺的唾液对保护耳朵很有好处的。”
“您刚刚也在圩市上?”他斟酌着用词,带着几分好奇。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心底的吐槽。
“张羽也是这么说的。”郑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头栽倒在自己床铺上。
“——看上去像颗虫卵?”
已经没心思听白袍巫师絮絮叨叨的话了。 螺壳刚刚扣到他耳朵上,他就感觉一个湿漉漉、滑腻腻的细长东西伸进了耳朵眼里,让他莫名想到了探索蚁穴、舔食蚂蚁的大食蚁兽的舌头。
郑清伸了伸胳膊腿,晃了晃脑袋,最后揉着耳朵,嘟囔着:“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就是耳朵,我是说左耳朵有些听不清?”
郑清轻嘶了一口凉气。
萧笑推了推眼镜,用两根手指夹着那颗‘黄豆’,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着,最后依旧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
他才揉了揉耳朵,喃喃着,自言自语道:
“——我就是想问下现在几点了。”
“感觉怎么样?”
“不要说话,探耳螺对声音格外敏感,小心它循着声音钻破你的耳膜1治疗师一边警告着男生,一边将一个拳头大的螺壳扣在他的左耳上,同时提醒:“——但也不必过于紧张,探耳螺工作节奏会跟随你的心率,心跳过快,它的动作会变得有些粗暴。通俗的来理解,就是给你掏耳朵的时候会有刺痛感。”
螺壳里的主人慢吞吞的探了头,露出一个八爪鱼般的前端以及一小节粉嫩的螺肉。只看那八爪鱼般灵活的触角,郑清毫不怀疑它可以把耳道的每个角落都探索的干干净净。
“唔……听力恢复了。”他嘟囔着,转头看向白袍巫师,目光在那个螺壳与空荡荡的托盘间逡巡着:“——刚刚掏出来的东西呢?”
直到病房门砰的一声关闭,屋内只剩下郑清一人,彻底安静下来后。
只不过现在,触角中间抱着一个黄豆大小的椭圆形东西。
“这是什么?”他伸长脖子,十分诧异——那玩意儿看上去不像耳屎呐!
马脸巫师表情也稍稍严肃了一些,他用镊子小心翼翼的从‘八爪鱼’手中抢过那个椭圆形的小东西,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片刻。
长着一张马脸的治疗师熟练的给郑清做着检查,顺口回答了男生的疑惑:“——五月十三日,理论上泉客来圩市还没有结束……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郑清对那点好处敬谢不敏,非常仔细的把耳廓内外擦了一遍。
他的左耳耳朵眼儿里像是游泳进水后的感觉,虽然摇晃脑袋的时候没有汩汩的水声,但声音却显得有些模糊,与右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醒了?”
他摇了摇头,显然对后续的舆论方向不甚乐观,然后他看了一眼博士手中的那颗卵:“……为什么你觉得它是颗蛇蛋呢?”
萧笑瞥了郑清耳朵一眼。
“显然,是因为某人耳朵眼里住着一条蛇。”他又扶了扶眼镜,给出的理由让郑清感觉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