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盛天的分公司成功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商绍城从原本的盛天皇太子,一跃成为自己国度里的王;此前大家在讨论他的身价,也都是按照盛天的财富在算,现在他成为新公司的法人代表,个人身价保守估计超过五十亿美元。
商绍城上了热搜,岂有不带着岑青禾的道理,所以现在微博上炒的热闹,岑青禾的名字也是一时风头无两,所有人都在羡慕着岑青禾的生活,觉得她一定是这世上最高兴最快乐的人。
但实际上呢?
是人就会有悲喜,岑青禾此刻心疼到像是有人在剜心头肉。
她不知道怎么挂断的电话,记忆中自己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还是艾熙红着眼走进来,对她说:“青禾,你去停尸间看看靳南,我劝不动他,他不肯出来,我还要照顾常阿姨。”
岑青禾也是强打精神浪,一路来到停尸间门口,她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脑子反应迟钝,她半晌才想起来,当初盛天事故案的时候,也是她进去把死者的妻子给劝出来的。
只是那时的心情跟现在又不能比,上次她也很难过,但难过的成分中包含着对盛天和商绍城的担忧;可这一次,死去的是她的朋友,是靳南的妹妹,是前阵子还聚在一起,笑着讨论今年冬天去哪玩儿的小伙伴。
只要想到此处,岑青禾就心酸的无以复加。推开门,她慢慢往里走。
停尸间里面只停了一张床,靳南背对岑青禾站在床前,就像是一棵松,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心疼。
一路流着眼泪往前走,待她站在靳南身边的时候,她清楚看到病床上的女孩儿,原本遮在脸上的白色被单被掀开,露出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她像是睡着了,那么安静,永远都是乖乖的模样。
岑青禾深深地垂下头,任由冰凉的房间中充斥着自己难忍的哽咽声。
她攥紧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簌簌发抖。
靳南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脸上的眼泪都干了,唯有一双眼眶像是吸血鬼一样,红得可怖。
薄唇开启,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岑青禾说:“过年了,她连一声新年快乐都不跟我们说,真的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岑青禾一个没忍住,张嘴哭出声。
靳南那样宠溺的目光看着常姗,兀自说道:“她最喜欢白菜虾仁馅儿的饺子,临过年前三个月就开始张罗,说过年要亲手剁馅儿,亲手包;她还在家画画,说是等到过年送给你们当新年礼物;她说夜城没意思,过年不让放鞭炮也不让放烟花,想回冬城,想让我带她去安泠找你玩儿;她说自己没事儿的时候总会梦见,那年我们一起在冬城打雪仗的画面,她说她真的很喜欢你,这辈子不可能像你一样,活得自由自在,所以下辈子无论当人还是当动物,一定要身体健康,能跑能闹……“
“……”岑青禾完全崩溃了,伸手握着常姗纤细异常的胳膊,她嚎啕大哭,希望常姗觉得吵了,就会自己醒过来。
“她才二十三岁,她还没谈过恋爱,到了游乐场也从不能坐过山车,她总问我,如果她不在了,我要怎么办?”
靳南的话就响在耳边,岑青禾轻轻地晃着常姗的胳膊,心底无数次的呼唤着:常姗,起来,我求求你起来,不要再闹了,我们知道害怕了。
“如果注定要带走一个人,我希望她能健康的活着,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儿,爱她想爱的人,你带她去打雪仗,每年冬天都去雪最大的地方。”
岑青禾觉得喉咙像是被人给攥住了,她哭都找不到调子,下意识的回手抓住靳南的手腕,她摇着头道:“别这么想,常姗最爱的就是阿姨跟你,她最想做的事儿也都是跟你一起,如果你不在了,你觉得她还会开心吗?”
靳南是闷声做事的人,岑青禾很怕他太过伤心,所以会行为偏激想不开。
靳南呆呆的看着常姗的脸,一大滴眼泪从眼眶滚落,薄唇开启,他极低的声音回道:“现在她走了,我还能开心吗?”
岑青禾用力攥着他的手腕,闷声说道:“你还有我们啊,常姗走了,常阿姨一定是最伤心的那个,你要是再有什么想不开,常阿姨可怎么办啊?”
提到常文娜,靳南忽的眉头一蹙,眼中露出极度痛苦和压抑的神情。
岑青禾见他眼泪大滴大滴,不停地往外涌,可唇瓣却是紧抿的,一声不吭,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都压在心底。
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大的痛苦,哪个人可以无声的承受?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她只是担心,只是害怕,所以她张开双臂,慢慢的拥抱住他,哭着对他说:“靳南,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