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又啐了废宸妃和宫人几口唾沫,自管自的进屋了。
那名宫人想将废宸妃扶起来,可她却不愿意,还是对着那滩积水拨弄头发。直到努力盘出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来,口中哼唱的竟换了欢快无比的曲调。
我看了眼自己屋里,昨儿个鲁嬷嬷送的用具里有面小小的素面铜镜,普通工未做雕花纹饰,打磨也一般,好在倒是新的。遂走去将那镜子取了,“吱呀”一声打开门扇,在那宫人的注视中走过去,将镜子递了予她。“给她用吧。”
那宫人瞧着我面生,便有些不知所措,尚在犹豫。
废宸妃抬头瞧见镜子,一把抢了过去,喜不自胜的打量起镜中的自己来。不过片刻,又十分宝贝的把镜子裹入怀中,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进屋里去了。
留下那宫人有些讪讪的躬身向我道谢,问道:“那您呢?”
我忽然怔住——是啊,我比之废宸妃,又有什么底气可言?不过是心底对晟曜有着笃信、存着希冀罢了。
宫人以为我没有听清,又问道:“婢子是说,那您用什么呢?”
晟曜必定不会让我落到废宸妃这样的境地,他会很快接我出叙秩阁。这么短的时日,没有铜镜,也是无妨的。
然而却不知如何回答她,浅笑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宸妃,原来她就是让威帝对元后始终愧疚的人。她宠冠后宫之时,我年纪尚小,并不曾留意她的消息。只元后薨逝后,有传闻在官宦人家内眷的只言片语中流露些许。
即便容貌绝美、即便宠冠后宫,如今也沦落至此了。
正胡思乱想,有人轻轻叩门:“良媛,婢子们来陪您了。”
我有些狐疑的去退开门栓,竟是蔻儿与翠浓。见了我便跪下道:“婢子们来晚了。原本昨日就想过来,却被琅华殿的人看得死死地。幸亏有殿下,一早儿便叫小德子送了我们来。”
我拉了她们二人起身,见她们脸唇都青紫不堪,心中难过,“是我不好,带累你们了。”
翠浓摇头道:“婢子知道您心里苦。又在意殿下,才会说了那些话。”
蔻儿也点头道:“这事要怪就应该怪殿下,作甚么不好好待您的一片心。”
我别开蔻儿睁的大大的愤懑不解的眼睛,无意中从狭小的窗扇向外看去,却正是废宸妃的屋子。“当日威帝叫人送了侍女给她,也和晟曜今日叫你们来,是一样的心情吧?”我喃喃自语。
蔻儿偏头问道:“良媛说什么?”
我叹口气:“昨儿刚在这称呼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长记性。你什么时候能思虑周全、稳重些,我也才能放心了。”
蔻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问翠浓:“那我们应该如何?”
翠浓道:“往日曾听赤芙姑姑以小姐称呼主子,我们也随着赤芙姑姑好了。”
蔻儿笑道:“好。这才显得咱们跟主子亲厚,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