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醋,吃蟹黄包时,大不了不用醋碟儿就是。”
萧王大笑,眼睛弯成一线。
我故作正色道:“请王爷用了点心,快快移步庆颐馆吧!说不定阮姐姐已是倚门望穿秋水,真要那样,您不又得心疼的吃不下饭?”
萧王被我的话逗乐,一边吃包子、一边笑个不停。
湛露进来看见,对我报以会心一笑,似含有欣慰之意。看来湛露与萧王之间不止是得脸的婢女与主子,更有一层亲厚。湛露待萧王倒是真心爱护的。
萧王用了点心茶水便被我催着去庆颐堂。
他整了衣袍,抬脚却故意做了一步三盼的样子来。我只倚在花厅门洞里抿着嘴儿笑,并不出言留他,由着他自去了不提。
连娣儿过来绞着帕子欲言又止,我扭头看见便招手要她近旁来,轻声问她何事。
她有些忐忑的道:“先前奴婢去乐道堂找表兄打听,这阮良娣和菫夫人闹起来的缘由,给我表兄递消息的是槐顺,婢子方记起他原是阮良娣带入府的陪房。”
我想了想,摇手道:“不妨事,你且留心吧。别叫人知道咱们知晓了他们的关系。”连娣儿有些不安的退下了。
我拣起一个蟹黄包浅浅尝了一口,赤芙不解道:“小姐何不留王爷用晚膳?”
我拿帕子按了按唇,不紧不慢道:“取消中秋晚宴的信儿一出,萧王府里有这么些姬妾,必定怨尤满怀。今日他在哪里流连,哪里就是千夫所指。我何必让阖府的姬妾都对我怨声载道的。既是阮良娣种的因,自然要由她亲自承担这果!”
赤芙道:“原来如此。真难为小姐心思缜密了。”
我闻言冷笑道:“心思缜密么,只怕还比不上人家的有心算计。如若我今天争宠之心稍盛,便着了那位的道儿了。萧王对她极为怜惜,今天在乐道堂与菫夫人相对本就落了下风,脸面无光之后自然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如果这时候我还在萧王跟前说了对她不利的话,萧王必定不喜。需知生在深宫、长在大内的人,其实对富于机心、背后挑拨之人难以亲近。”
赤芙应道:“那可有意思了,生于皇家,怕是没有心眼子也活不到现在的,倒对这些厌恶起来。”
我沉默半响,落寞一笑,道:“若不是念及父母亲族,真想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天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呢。屈意承欢也就罢了,还要日日谋算。何况,即便这样也未必能善了。”
赤芙停了手上的活计,抬头看住我道:“小姐今日怎地说出这样心灰意冷的话来,倒似大小姐的性子了。小姐最是个遇挫不折的人呐!”
我静静在榻上躺了下来,侧头看窗外的雨渐次小了些,心灰意冷的道:“遇挫不折么?几年下来会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雨让人心烦。晚膳不用叫我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