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的权势更甚,扶持新帝林煜上位后被册封为丞相,天下诸侯莫敢不从,新帝继位,国号由大德更改为大秦,虽有好几位大臣以死相谏,秦战也苦苦相劝,但林煜似乎心意已决,于是林朝终于首次出现了以诸侯封号为名的国号。
远离朝廷之上风云变幻,另一边,唐州,青霞山道。
天上正下着细细的毛毛雨。
江执身披蓑衣,缓缓走在山道之上,泥泞的路很难走,他却依然闲庭信步。
“秦龙已经击破了联军啊,真是可怕的实力,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之前也没见他这么厉害啊。”
“兄长在北狄做得真过分呢,虽然是狄人,但吃人肉这种事情闹得天下尽知真是......唉,那些说江家是帝皇克星的闲人真是够了,恩?什么声音?”
江执止步后望,后方一辆马车正缓缓往上来。
“原来是路人啊。”
江执转过头继续走着,只要完成秦战交代的最后一件事,这天下大势就几乎彻底平定,那时候自己就回去洛中,放下一切安静做一个整天遛狗逗鸟的闲人吧。
“这位朋友,山路难行,不妨上车一叙?”
车轮滚滚中,一道温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执回头,车上人怔住,两人皆是身躯一震。
“江执?!”
“孟宜?!”
既然孟宜在这里,那么车里的人.....
却见杨书探出头来:“出什么事了,孟宜,咦?”
“你们为何在此。”
却是江执先出口相问。
杨书眼中奇异之色一闪而过:“我们是前来参加唐老爷举办的诗酒会,江兄你......”
“是吗?那真是巧呢,”江执微微一笑:“我也是来参加的。”
杨书仔细打量江执道:“江兄,上车吧。”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书的车中有一股清茶香,闻之犹如远望高山,江执心中宁静不少分,仿佛身在世外。
“江兄,听说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呢,可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江兄赐教。”
“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人人都说秦战弑君,可我不相信,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几乎让自己前功尽弃的举动,不过今日见江兄......”
“不用说了,没错,”江执垂下了眼皮:“是我做的。”
“果然如此啊,”杨书依然平静,就像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这样在下心中的迷惑终于解开了。”
“不过,”杨书转言道:“如今秦龙兄在景阳关大破诸侯联军,贵兄更是将狄人皇都摧毁,尽毁其地,不知江兄这次唐州之行,来青霞山意欲何为?”
“你问的时候,不已经知道了吗?”
江执抬眼道,眼神平静淡然如深潭。
马车忽然停下了。
“杨兄,我们到了。”孟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你来的目的我大概知道了,”杨书起身,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诗酒会是风雅之事,你若在席间出手,我必阻之。”
“是吗?那我期待着那一刻。”江执嘴角弯起。
下车江执才发现,雨也已经停了。
空山新雨,初秋之气化作薄雾笼罩山林之间,行走之间自然带了几分诗意。
前方有一处凉亭接待来客,亭中人显然认识杨书,见其到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就算打了招呼,而江执也顺利进入了诗酒会之中,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你为何帮我?”
“我可没有帮你,以你的身手进来很容易吧,我只是不想让好好的诗酒会变成你的闯关战场。”
“看起来你似乎挺喜爱这风雅之物?”
“只是一点小小爱好,虽说寒窗苦读非我所愿,但这诗文行酒,却是甚合我意啊。”
“寒窗苦读?你不是杨家家主吗?”
“哪有人生来就是家主,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步步从寒生走上来的啊。”
江执不禁高看了杨书几眼,此人风度不输世家子弟,却不想是寒士出身,若不是他自己所言江执是绝不相信的。
“看你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杨书见江执吃惊的模样不禁有些得意道:“这还得多谢唐老爷,当年若不是他的资助,我可能早就饿死在寒窗之中了吧,所以,你明白吧。”
“是啊,我明白的。”
杨书见江执没有放弃的意思心中微微叹息: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唐家不愧是风雅之家,所请来宾皆是名仕,江执与杨书一路走来,但见有人于山涧溪流端坐煮茶,有人聚于松下论棋,有人把酒狂歌,有人铺开一张画纸对着远处一江烟雨提笔作画。
江执行走在期间,感觉仿佛自己进入了一副山水泼墨画中,每个人都是那么宁静祥和,就像天下未乱,就像生灵从未曾涂炭一般。
江执从腰间取下葫芦猛灌一口酒,辛辣的感觉让他精神一振,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前方聚集着一大堆人,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看来这里就是此次诗酒会的主场了。
江执目光扫过在场诸客,心中暗暗评估实力之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少年,他站在座上一名长者身后,面色苍白,就像长时间晒不到阳光一样,见到江执目光望来,少年腼腆一笑,似是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那长者笑呵呵道:“唐忘是我以前在一个孤村中收养的孤儿,真是可怜啊,他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这孩子倔强,怎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仇家是谁,老夫可怜他,就把他带回唐州,教他武功识字,如今算是小有所成吧,还望以后诸位能多加照料啊。”
“唐老爷果然和以前一样心善。”杨书满面笑容走上前去。
他就是唐慕!
江执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