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巫真觉得自己从此没脸在大家面前了。
麦考夫手臂上悬挂黑伞,笑得很高深莫测。
“well,well。我亲爱的弟弟,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夏洛克不带感情的说:“滚。”
门口的人呼啦一下退了个干净,巫盼最先冲到楼梯口,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麦考夫优雅的下楼梯,还是哈德森太太好心把门关上。
夏洛克支起上身,将身体僵直不动的巫真抱起来,放到地毯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衫。
然后看着巫真缓缓地,默默地,无声地蒙住了自己的脸。
“事已至此。”
“闭嘴夏洛克!”巫真恼羞成怒道。
“你知道巫盼知道了就相当于我父母知道了吗?你知道我父母知道了就相当于我亲戚全部知道了吗?我这脸一直从英国丢到中国老家全体去了,要知道我之前的形象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呀!”
“乖乖女?你?”
“我父母希望我一直能乖乖的,听话懂事。”
“然而你热爱冒险,热爱危险。真,你做过自己吗?”
巫真沉默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自己,我在父母面前,十几年都是这样,我爱他们,不想让他们为女儿的突然改变而担惊受怕,他们骨子里是很传统的人,接受不了太大的变化,那对他们来说是折磨。”
“哦,我想我该教给我的助手什么叫做脱离了笼子的鸟儿。”夏洛克蹲下身,修长的身体,非常自然的姿态。
是啊。巫真怔怔的想。他做什么都是自由的,是随兴的,不受世俗偏见的目光,沉浸在案子里,多快乐。
她羡慕这种快乐。
而她是一个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人,从来都是这样。
夏洛克与她对视。
巫真头一次在夏洛克眼中看见他这般认真的对待一个人,而不是对待一件他十分感兴趣的案子。
也许,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巫真揉了揉眼角,她是特别的,那又怎样?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起来了?”
夏洛克哼笑一声:“我的助手有情绪了,我不该哄哄她吗?”
巫真:“哄得挺好。”
“但,我说的是真话。”
夏洛克道:“我以前和你说,我没有朋友,其实有一个。”
“是约翰医生吗?”
“哈德森太太告诉你的。”
“她说他是一位可敬的医生。”
“确实如此,他自认为是我唯一一位朋友,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没见到你们联系过。”
“他结婚了,没那么多时间,而我们只是朋友。”
221c的下午是昏暗使人沉睡的,阳光经过落地窗的过滤只剩下稀薄的一层浅淡光芒。他们跪坐在地摊上,房屋穹顶突然高起来,而夏洛克的侧脸,带着落寞与嘲讽的笑意。
他不是不知道孤独的吧。
再摒弃自己感情的人,也终究是人。
人是不可能完全抛弃自己的感情,只能压抑,用连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力度,来压抑心中的孤独。
孤独是种什么滋味,那是黑夜里的哭泣,是内心的荒芜,是在喧嚣的人群中,在落日下,背靠铁栅栏,看着别人嬉笑一团,阖家欢乐。你在人群中穿梭,那多热闹的地方。
一切却都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世界上的芸芸众生追不上自己的脚步,是否和与世界断了联系,同样孤寂?
就像她一样。
巫真在这一刻,有些明白了。
巫真所幸自己还有巫盼。
而夏洛克,除了一个和他针锋相对偶尔关心他的哥哥,什么可依靠的人都没有。
巫真像是许给他一个誓言一般,说:“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夏洛克幅度很小的震动了下胸膛,瞳孔微微缩小,唇瓣轻吐出一个词。
“女朋友?”
巫真觉得这个词不对劲,英语里是把“女性朋友”和“女朋友”念同一个单词,但是其中的含义大相庭径,只是这样念也没错。
巫真郑重道:“是的。”
夏洛克强调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巫真再次郑重道:“我愿意。”
“magad。”夏洛克身体向前倾,抱住巫真柔软的身体,下巴埋在她的肩窝,在巫真看不到的地方,落寞的神情不复存在,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计划,通。
他的小邻居,还真是意外的心软。
这样一个人儿啊,怎么能让人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