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花楹看她上车,出声,淹没在汽笛声里:“我跟四爷无私情,你不必介怀。”
从头到尾,不过她一厢情愿。
前线。
黄沙漫天。
梁商君又熬了一夜,守着傅容珩用药,听士兵说这儿来了个女孩子,自荐当战地医生。
梁商君披了衣匆匆出去,心底莫名,一方面觉得这事来的突然荒谬,一方面又隐隐预感到什么,连脚步都加快了。
穿过重重营帐,远处天光刚亮,那儿站着一个背影,手提着皮箱,风尘仆仆。
“你好……”
梁商君话刚出声,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静消瘦的脸。
梁商君话音止住,眼神错愕!
直到领着楚今安往屋子里,听她道来北城发生的一桩桩事,梁商君才回过神来。
“看来是派去请你的人同你错过了,你来的真是时候。”梁商君说,心情复杂,有激荡,也有忧虑。
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来到战场,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战局如何?四哥如何?”楚今安问,嗓子还有些疲倦的沙哑。
她一路来见了不少受伤的战士,对边境的风霜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来,不只是为了四哥,也是为了成千上万的战士。
梁商君默然片刻:“不太好。”
两人久别又匆匆相见,叙了几句旧,谈起现在的局势,梁商君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楚今安摇头,他知她的心思,带她去见傅容珩。
楚今安快要记不清,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九月,十月,十一月,原是快要入冬。
她驻足在安静的屋内,隔着一段距离,望向躺在床上的身影,眼眶发热,心头有什么东西狠狠震动。
时隔四月,直到再一次见到她,令楚今安觉得,一路风尘仆仆,都值得。
“容珩昏迷了半个月,他伤在心脏,手术不好做,我想着请你来……”梁商君低声,留给了楚今安跟他独处的空间,先退了出去。
苍凉的阳光下,寂静无声,楚今安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床前,心中情意万重,她低头,看着男人瘦削的脸。
心底发酸,强撑着的身子也跟着软下来,楚今安跪伏在床头,替他捻了捻被角,手指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她使劲搓了搓,试图让他热暖和一些,又放在嘴边呵气,凝视着他的侧脸,千言万语,出口却只凝成了哽咽的两个字:“四哥……”
这一次,他不会回应她。
梁商君没想到楚今安会这么快出来,那双眼分明是红的,又坚韧,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跟梁商君说:“四哥现在的具体伤情我需要了解。”
梁商君肃色。
那天,她匆匆忙忙坐着一天一夜的火车赶过来,没有任何歇息的余力心思,就投身于伤情上。
烛火彻夜不灭,医疗团队的气氛凝重,讨论不休,这场手术风险太大,做还是不做,没人有底。
连楚今安,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也就意味着,傅容珩可能会死在她的手术台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带过来的医学资料,看的时间长了,眼睛有些花,耳边争执的声音也吵闹。
楚今安放下资料,出去待了会儿,夜风冷到骨子里,心想快下雪了吧,今年的新雪,不知故人能不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