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注视着柒安,眼神深邃又放浪,绝对深度中夹杂着力度,雪白的裙烙印在眼底。
她不断的在地面与空中旋转、跳跃。
雪白裙摆飘扬飞逸,展现了足尖舞蹈特有的美感。
将所有人带进了一场华丽而神圣的故事中,宛若豆蔻年华温柔的梦,是笔墨写不尽的古典。
舞台上的窈窕身影,逐渐和那年在体育训练室中翩翩起舞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连剧场外十月的阳光和微风,初秋弥漫的气息,裙摆漾起涟漪的弧度,时钟滴滴答答,都划到那年。
舞蹈生宛若白天鹅般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坐在地板上的身影慵懒恣肆,单手撑地,抬头看她。
手中拿着的冷冻汽水争先恐后的发出“啪嗒”的气泡声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碳酸饮料的味道,好似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随着易拉罐的拉环滚落到她的脚边,他们的交集正式开始。
当时她尚且青涩,如今已成长的足够落落大方。
心动伊始,如仲夏夜般疯涨。
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是舞蹈皇冠上的明珠。
也是他的,芭蕾公主。
我要你,跳舞给我看。
剧终,谢幕。
台下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而裴绪砚站起身来,怀中捧着束红玫瑰,一步步走向她,灯光打在他的肩上,如此张扬也耀眼,嘴角勾起笑意,将鲜花送给她,声音清越。
“公主,舞蹈很美,今晚给我跳独舞吧。”
“好。”柒安接过了她第一部舞剧收到的第一束玫瑰,是热烈的,是馥郁的,来自她心爱之人,她弯起眼睛,明媚恰似玫瑰,垫脚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
尚琰在旁边,捂着嘴笑。
终有一天。
他会遇到一位心爱的姑娘,让他心甘情愿赴每一场舞剧的约,永远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在谢幕时送上热烈的红玫瑰,吻她说好美。
舞剧结束后的那天晚上,夜风微凉,昨夜刚下一场雨,枫叶潮湿。
裴绪砚骑着单车带她回学校,风将他的衬衫吹得鼓起,女孩子坐在后车座上,抓紧他的衣摆。
是十月啊。
枫叶将层林尽染,晚风弥漫一半秋色,奶茶冒着可爱的热气,你喜欢的人陪你上下课放烟火,看电影吃火锅,这个十月一定很美好。
单车穿过大学校园的林间小道,鹅软石铺就而成的路,轮胎压过了满地的红枫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柒安呼吸着晚风的空气,拽拽裴绪砚的衣角,在风声中大喊:“明天想喝全糖多冰草莓奶茶。”
“重三斤,到时候又哭着找我减肥。”他习惯怼她。
“裴绪砚!!”
柒安气得不轻。
裴绪砚单手骑车,另一只手往后伸,对她招了下,柒安矜持碰到他指尖,然后被他牢牢牵住,意外投落在地面上的影子,美的过分,两个人手腕上的小皮筋隐隐重叠到一起。
柒安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又向他靠近了些,半晌想起什么,脸颊贴着他的背,仿佛能感知到他的心跳,说。
“系里的老师跟我说,滨大有维彼德皇家舞蹈学院的进修名额,我可以申请,你说我……要不要去?”
“去,为什么不去。”
她声音很轻:“要四年的,国外人生地不熟,有时差,没朋友,语言不通。”
其实都不是问题,只是舍不得他。
“怕什么?”裴绪砚的语气漫不经心,又轻狂。
“小事随你闹,大事往我身上靠。”
他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会帮她好好规划未来,从不拿前途开玩笑。
柒安想,未来的他,一定会闪闪发光。
在有彼此的日子里,他们会更加珍惜对方。
晚风携裹着潮湿的凉意,吹落小径两边栽种的高大的枫树,火红的枫叶从空中坠落。
自行车的车铃叮咚作响,他骑得越来越快,迫使她抱紧他的腰,她大喊他的名字落在耳边,他放声大笑,清朗又鲜活。
两个人的声音飘出去很远,是生动的是温暖的,彼时正当年少。
保持心脏震荡,有人等你共鸣。
…
那年二零二三年的秋天,九月,一切步入新的序章。
阳光,风声,树荫下。
“身份证。”
懒倦低磁的声音响起,昏昏欲睡。
面前的姑娘还一脸懵懂,光线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梢,过滤般的柔和的落在她的脸上,慌忙将身份证递出来。
那人伸手接过,指骨修长。
不经意的触碰,没有抬头对视。
证件上的女孩子温软明媚似阳光。
一切的故事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