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们尚且年少。
期末如期而至,考试结束后就迎来了漫长的寒假,大家计划着都要上哪里玩,而柒安忙着跟裴绪砚约会。
他是嚣张的、恣意的、无所不能的。
柒安跟他在一起,见过很多没见过的事物,学会很多曾不懂的道理,他在教她在学。
有段时间柒安一直纠结于一篇发给文学社的投稿,反反复复修改了十多遍仍然不满意,卡在最后的投稿环节,他在柒安的惊叫声中直接给她发了出去,然后把人拉起来。
“能不能有点自信啊,你高考语文一百四十三,怕什么。”
“我觉得还不够好,就这么发出行吗?刚刚最后那段……”柒安不放心。
他骑着机车,将头盔戴在她的脑袋上,托住她的下巴,扣上带子,发出咔嚓一声,漫不经心。
“当我女朋友,你可以怕我,但不能怕其他的,有能力坚信你自己足够优秀。”顿了顿,“而且,你身后是我。”
他行事风格冰冷果决雷霆万钧,从来不会彷徨或犹豫,对她来讲新鲜又陌生,恰恰把她带着往前走,迈出了一大步,触及那些前所未见的世界。
后来这篇投稿拿了奖,还登上了文学刊物。
他也同样叛逆,猎奇,带她做以前不敢做的事,说不敢说的话。
趁着寒假的那段时间,他带她去了北海道滑雪,登上泰山顶峰,很多地方,他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随心所欲,又有计划。
凌晨三点钟带她在山环路上飙车,让她抱紧他的腰,速度风驰电掣,然后在柒安震耳欲聋的尖叫中放声大笑。
第一次飙车那天凌晨,柒安心脏吓到崩溃,灵魂又是轻盈的。
直到他在山顶停下,她才连接上神经,很没骨气的哭出来,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大喊,声音回荡在山顶。
“裴绪砚你神经病啊!!你还笑!我以为我们要死在这了你知不知道?!!”
裴绪砚还是笑,笑够了,吻掉她脸上的眼泪,突然盯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胆小鬼。”
那天的日出,异常壮观。
阳光在照耀,尘埃在浮动,将他的骨相呈现在她眼底,清晰可见。
真的猝不及防。
然后他托住她的下巴,亲的很重。
她感觉她好像是深海里的鱼,被他剥夺了所有氧气,然后依附着他才能呼吸。
最后他亲累了,脑袋抵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哑的厉害,像自言自语:“要不是这儿不方便……”
柒安还能看到他脖颈暴起的青筋,没听清他后半句话。
人间骄阳当空,照耀深冬几月,阳光穿破了云层,洒在茫茫白雪上,太阳东升西落,朝暮皆为少年。
有的人眉梢意气绵延万里,笑时风华正茂,躯体赤诚温柔,身后是一整个冬季的阳光。
她总会在不经意的每一秒钟想起他,刚喝过的草莓牛奶,耳边循环播放的音乐,傍晚吹过的风,树干落下的叶,笔尖落在纸上,是他的名字,一切都是她想他的证据。
“柒安。”电话里他在说,声音清透悦耳。
“你家门口的路灯,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出来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