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个锦衣卫的犀牛服格外扎眼,教她不由地眼皮一阵乱跳,还不能发作,只能走到屏风后坐下。
沈若华是早就过来了,坐在屏风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绢,不言不语一副温顺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先前在梨清院那股子气势,看得老夫人牙根痒痒,恨不能上去给她一巴掌,都是她惹来的祸事!
见人都来了,顺天府的差役终究不敢拿大,都起身来给屏风后的老夫人和上位坐着的薛文昊行了礼:“老夫人,薛大人,小的们此来是为了贵府有人到府衙报了官,说是府上三夫人的陪嫁被人强抢了去,特意过来看看。”他措辞有些艰难,夭桃来报官的时候可是说得明白,就说是广平侯府老夫人强抢了儿媳妇三夫人的陪嫁去。只是这话他现在怎么好说,只得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
薛文昊端着茶盏,一脸冷漠的高傲,听他说完才冷冷道:“有劳诸位了,只是这是府上的家事,也并没有什么强抢,不过是个误会罢了,还请诸位回去转告府尹罗大人,就说改日我再请他小酌以表谢意。”若不是来了两个锦衣卫,这些不入流的差役连与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差役们有些为难,毕竟这里是广平侯府,眼前这位又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他们几个无论如何也不敢硬着来。
“几位官爷,既然是我让人去报的官,还请去我院子里查问一番,看那些陪嫁到底是何人强抢走的,也好替我讨个公道。”沈若华忽然开了口,只是那声音柔弱无力,像是受了无限委屈,却又说不出来,不敢说出来,只能带着点无奈的恳求。
两名锦衣卫小旗这会子才懒洋洋放下茶碗,看了眼一脸冷意肃容的薛文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我等既然来做个见证,自然是不会糊弄糊弄就算了,就陪着诸位去看看,到底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财物去,难不成这广平侯府里也有什么猫腻?”
这话的分量极重,老夫人的脸色瞬时白了,薛文昊端着茶碗的手也是一抖,强自镇定着把茶碗放在了案几上,道:“不过是个误会……”却是无力地很,说不下去。
老夫人转过头,瞪着沈若华,见她看也不看自己,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绢,好似眼前的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就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这沈氏莫非真是撞了邪了,不然怎么有胆量把事情闹成这样,还一点害怕之意都没有,她与锦衣卫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那两个要这样帮她撑腰!
只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再多想了,狠狠扫了一眼沈若华之后,才放柔了声音开口:“还是我的错,倒教诸位都误会了。原本我是瞧着老三媳妇身子不好,这些时日又是一直病着,怕没人帮着她打理这些,才让人把那些箱笼抬去了我院子里,我亲自替她打理着,待她身子好了再送回去也不迟。谁料她竟然误会了,还让人去报了官,才辛苦诸位走这一遭。”她停了停,很是轻柔地与沈若华说着话,“你这孩子也真是个糊涂的,你就是误会了,也该来问问我才是,我还能瞒着你不成,终究还是替你们考虑的。既然你现在身子没什么要紧的,那就让人把那些都送回你院子里去就是了。”
说着,老夫人抬头便要吩咐,却听沈若华声音清澈地道:“那就请几位替老夫人和我做个见证,对着陪嫁单子瞧瞧可有错漏,免得让人说了闲话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