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了。希望你能明白。”
三、
威克多回到德姆斯特朗的时候没有见到海姆达尔,房间里空无一人,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米奥尼尔在魔法史教授劳拉.曼科的护送下回来了——刚参加完兴趣小组活动。米奥尼尔看到大爸爸立刻忘了身旁的曼科教授,啪叽一下抱住威克多的腿。
威克多朝曼科教授歉然一笑。
“不跟教授道别吗?”威克多把米奥尼尔推到曼科教授面前。
“教授再见,今天过得很愉快,谢谢。”米奥尼尔故作老成地说。
父子二人送走了啼笑皆非的魔法史教授。
“刚才的话是谁教你的?”威克多确信海姆达尔教育孩子时不这么肆意。
“爷爷。”孩子忐忑地问,“米奥尼尔说错了吗?”
隆梅尔远隔千里,还能遥控孙子为人处事?
威克多问,“你小爸爸知道吗?”
米奥尼尔一脸问号。
威克多又道,“你小爸爸每次给你爷爷写信的时候,是不是顺便帮你带消息?”
米奥尼尔这下听懂了,“米奥尼尔给爷爷写信,里格寄信。”
翻译过来就是小粑粑每次会把米奥尼尔的信跟他的信放一块寄了。
米奥尼尔继续爆料,“周末看壁炉。”
再次翻译过来就是每周末还会通过壁炉“见面”。
威克多很惭愧,发生在身边的事他竟然一无所觉。
“以后大爸爸也和你们一块看壁炉。”威克多发誓要参与到爱人与孩子的所有互动中去,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能独缺他。
“爷爷会不会不开心?”米奥尼尔老烦恼的。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每次都问米奥尼尔是不是跟大爸爸一起来,米奥尼尔说小爸爸一起,爷爷就告诉米奥尼尔终于有机会眼不见心不烦了。”
其实这孩子的理解能力很强大,偶尔字正腔圆得令人发指。
威克多无言以对,“你爷爷不想看见我?”
明知问孩子这种问题不好,老爷终究没忍住,反正隆梅尔不管人前人后都不掩饰对自己的不喜,跟个老小孩似的。
“爷爷每次会问大爸爸最近在做什么。”
瞧瞧,就说这孩子的逻辑逆天。
老爷拍拍儿子的小肩膀,询问他是否吃点心。
米奥尼尔最喜欢饭后的点心时间了,连忙放下小书包,开心地爬上专门为他准备的儿童椅,在大爸爸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等着点心上桌。
海姆达尔回来的时候米奥尼尔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美滋滋地抱着奶瓶嗍着。
海姆达尔亲了亲儿子的头顶,被孩子糊了一脸牛奶印。
“回来了?”坐在书桌前翻开羊皮纸的威克多抬起头来。
海姆达尔走过去与他交换亲吻,随口道,“在看什么?”说着转向壁炉,把这些天准备好的胡椒小顽童等点心和物品分给动物小伙伴——类似爸爸给孩子们买玩具零食。
“喲,四不像怎么舍得进来了?”海姆达尔看到在壁炉前撕扯一团绿色花布的四不像。
那团花布带着花木的奇特香味,在四不像这里变成逗猫棒一般的存在了。
四不像不喜欢待在人类居住的地方,在海姆达尔的协调下,得到后山马人的许可,如今与马人们相处愉快。
“那是希娜最喜欢的茶巾吧?”海姆达尔很快认出花布的出处。
“希娜已经哭过了,别再提她的伤心事。”可惜威克多的提醒晚了一步。
隐约的尖锐哭泣声传来,伴有撬动桌椅的摩擦声,挡在双人床前的屏风咿呀张合,夫夫二人迅速交换眼色。
“希娜,这是我替多多马带的琴酒棒棒糖,请替我转交给他。”海姆达尔把一包棒棒糖放在吃饭的桌上。
魔法世界的某些商品和商店禁止家养小精灵进出,琴酒棒棒糖就属于禁止家养小精灵购买的物品。据说它的效果比黄油啤酒还要惊人,小精灵吃下三根便烂醉如泥。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海姆达尔没做过实验不清楚,不过多多马是个严于律己的小精灵,肯定不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影响工作。
希娜的哭声戛然而止,桌上的棒棒糖随之消失,让家养小精灵分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派工作。
豆荚撕扯着胡椒小顽童的包装;国王戴上了海姆达尔为它特别定制的浩克版魔法假眼,在屋子里新鲜的转圈子东张西望;小八得到一支魔法加工的录音笔;奶糖和小面包各拿到一块滑板,它们都有从高冲到低的滑雪*,小面包迫不及待地踩在滑板上溜来溜去……
四不像丢下花布,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海姆达尔。四不像的睫毛又密又长,特别天真,特别可爱。
海姆达尔与它对视了约有一分钟,还是败在了那双清澈大眼的逼视下。他从兜里拿出买给自己玩的迷你魔方,找了根绳子把魔方串起来,套在四不像脖子上。然后也不管四不像满不满意,径直走向老爷,把后背留给四不像。
人家四不像已经把他丢在脑后,朝米奥尼尔显摆新项链去了。
米奥尼尔抱着奶瓶,耐心地看四不像摆姿势,然后打了个嗝。
威克多伸手揽住海姆达尔的腰,把他拖向自己。
海姆达尔顺势靠在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椅子的扶手上,他不是娇小玲珑的软妹子,不敢坐实,怕塌了把俩人摔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在看什么吗?”威克多说。
正专心致志看奶糖颤巍巍地往滑板上压的海姆达尔不由得转头好奇问,“看什么?”
“你看看这个。”威克多举起羊皮纸。
海姆达尔看到这样的文字,用俄文写的:……我打算翻阅资料,为他配置一种疗效显著的安神药水,他的情况很糟糕……我怀疑他有严重,嗯,疾病,原来没事打发时间,看过麻瓜医书中列举出的各种病例,有一种与他的情况类似,他们管这种病叫精神衰弱……我要不要暗示他些什么……
海姆达尔来了精神,接过羊皮纸的同时问道,“这是什么人写的?”
“安德鲁的父亲生前的工作记录。”
“安德鲁的父亲?”海姆达尔摸不着头脑。
威克多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你最近为了减少外界对你的干扰,有意识地避免看和听报纸的某些版面?”
有些高科技的巫师报纸除了看,还具备有限的收听功能。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海姆达尔以为自己的故意闭塞,拖了大家的后腿。
“安德鲁的前妻死了。”
“什么?!”海姆达尔猛地弹跳一下,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脆响。
夫夫二人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死的?”海姆达尔问。
“谋财害命或情感纠葛,目前尚待调查。”
“安德鲁那里?”
“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海姆达尔吐了口气,夫夫二人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是如此相似。
“好端端的怎么就……”海姆达尔一头雾水。
“死亡地点在意大利。”
“她去意大利做什么?”
“安德鲁猜测是为了花钱和度假。”
非怀疑对象的前夫的猜测通常与实际相差无几。
“她的丈夫很慷慨。”海姆达尔翘了翘嘴角。
“前夫。”
“啊?”
“死前已恢复单身。”
“难道是前夫对财产分割不满,一气之下跟踪到意大利,而后借机——”海姆达尔比了个手刀。
斯图鲁松审判员尝试放开大脑,开拓思路……
“听说那位前部长一个纳特都没给。”威克多透露。
换言之,兰格的前妻很可能净身出户——就兰格的猜想她不会善罢甘休,不然不会眼巴巴地盯着前前夫的父亲的遗产。众所周知,兰格老先生并非腰缠万贯。
“没钱还跑去意大利挥霍?”海姆达尔大概终其一生无法理解那位女士的生活方式。
“安德鲁把钱给她了。”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很惊讶,小腰和小腿分别用力,“为什么?”
又是一阵嘎吱。
“破财消灾吧。”个中复杂说不清楚,威克多试图直击重点。
海姆达尔皱眉。
“我手中的羊皮纸原本是安德鲁的父亲留给安德鲁前妻的遗物之一,安德鲁在履行转赠约定前把他父亲的手迹换了出来。安德鲁的前妻似乎没有察觉,或者假装没有察觉。”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盯着那份羊皮纸。
威克多又道,“这份记录中提及的内容与我存在千丝万缕的连系,安德鲁今天向我提及并交给我。衷心希望他前妻的死与此毫不相干,这样的巧合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地往前探身。
啪咔!
“什么声音?”
夫夫二人没来得及对视,身下一空,身体猛地往下坠去。
尖叫声响起。
椅子垮了。
俩人摔了。
小米的奶瓶打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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