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被送进了宜心院。
唐谨肃对唐铭说是和离,可严心兰无论如何都是不同意和离的,于是他干脆写了休书一封,大大方方地休弃了严心兰。
宜心院内,严氏坐在软榻上,抓着那纸休书的手微微发抖,似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不……不可能,王爷不可能休了我!”
她自打嫁进寿王府,便一直任劳任怨,不停地帮唐谨肃出谋划策,不停地用严家的银子帮他办事。
寿王府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功劳足有五分之二!
她一把攥紧了那纸休书,将它揉做团扔了出去,冲着前来送休书的管家大吼出声:“回去告诉王爷,我不承认,我严心兰不承认!我要他亲自来见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那管家皮笑肉不笑:“王妃——不,严小姐,您何必为难小的?”
这一声“严小姐”,叫严心兰面皮臊得通红,整个人更加愤怒,直接端起桌上的一只花瓶砸向那名管家。
管家连忙避开来,望了眼被砸得粉碎的花瓶,依旧皮笑肉不笑:“您已经不是寿王府的女主子了,奴才劝您一句,行事还是收敛点的好。再过几日,咱们新王妃便要进门,您啊,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别触了新王妃的霉头!”
说罢,冷笑着,带着下人们走了出去。
严心兰几乎呕得吐血,一旁的丫鬟叶子扶着她勉强坐下,哭哭啼啼说道:“娘娘,您莫要伤心难过,奴婢去请世子来,看看世子怎么说?”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严心兰只得点头,十分憔悴地在软榻上躺了下去。
叶子迅速跑出宜心院,往青竹院而去。
她费了大力气才说通守门的小厮,替她通传。等她进了里面,就看到唐铭正在读书,房中并没有伺候的人。
她哭着行了礼,软声道:“世子,娘娘现在的处境十分危急,您怎么还有心思看书啊?”
唐铭翻了一页书,依旧不肯抬眸:“她的处境危急,本世子的处境就不危急吗?你去转告她,但凡有一点为本世子考虑,就不该派人来找我。她自己已经落到那个下场,可千万别连累了我。”
这话说的无比绝情,叶子都惊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世子,她是您的娘亲啊!您怎么,怎么能够这么无情?”
“无情的是父王,而不是本世子。”唐铭似是不耐烦了,将书卷合上,冷冷望向叶子,“回去吧,别再来找本世子。”
话音落地,便有两名侍卫进来,对着叶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子不敢再多言,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深深凝视了唐铭片刻,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她回到宜心院,将唐铭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严心兰。
严心兰的脸笼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表情。
许久之后,叶子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去,哭着说道:“娘娘,世子他,实在是冰冷绝情啊。您莫要心寒,大不了,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