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红缨前夕

“您，最近是住在一个银发武士的家里对吧。”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红发女人压低了声音，已经开始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当然，这是玖田小姐您的私人生活，我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河上万齐推了推墨镜，继续说道，“只是，那个男人……”

    “烦死了，总之，你们想要做什么和我无关，杀人也好毁灭也好，什么都随你们喜欢。”玖田葵从不阻止高杉晋助的行动，在某些时候甚至还能给他搭把手，可是也无法改变她从小时候开始就讨厌那个家伙的现实。

    “只是……如果妨碍到我的事情的话——”比男人略低的女人向前一步警告地抬起了脸和他对视，“想和夜兔为敌吗？”

    ——“我相信，没有人希望对上暴走的夜兔，对吧？”

    河上万齐沉默地和玖田葵对视，想到一年前这个女人暴走一个人毁掉了五只本想要来进攻吉原的春雨的装甲飞船，鬼兵队的“人斩”立马退后一步，礼貌地告辞。

    冰冷的视线刺得河上万齐喘了口气，真是难弄的夜兔小姐，果然应该听晋助的话离她远点吗？以这位不稳定的情况，真的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带春雨的船队吧。

    玖田葵冷眼看着背着三味线的男人离开，早已失去了任何愉快玩耍的兴趣，红发女人撑开手中的伞，从屋檐的阴影处走出，目标明确地向着吉原的入口走去。

    是时候要去补给了。

    ***

    踏进吉原的第一步，就被炫彩多色的霓虹灯和彩灯笼罩，玖田葵目不斜视地踩着足以可以走T台的步子傲气十足地走出了直线。从她身边穿过的男人多数都用着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她，只不过区别在于，认识她的人会在这种目光中掺杂一些害怕，不认识她的人则是毫不掩饰地戏弄，只有少数游女才会对这些男人给予忠告。

    ——那位是吉原主人的孙女。

    如果说凤仙是吉原的王，那么玖田葵就是这里的公主，不，用公主一词有些不太恰当，用通俗的童话故事来做比喻的话，凤仙是“魔王”，而玖田葵是“魔女”才对。

    玖田葵一路走到日轮的高楼之下，抬头看着被艳丽打扮的美人表情麻木地端坐着，片刻后便移开了视线。

    除非有打到“魔王”的勇士出现，否则这个女人永远都会像象牙塔里的公主一样，一辈子离不开束缚住自己的高墙。

    但那是不可能的，在玖田葵的世界观里，夜王凤仙是无敌的，没有人能打败他。

    所以也没人会将她带离夜王凤仙的统治范围。

    当年凤仙对着神威的一句玩笑话成为了玖田葵和凤仙的口头协议。只要有人能打败凤仙，她就能离开他的统治范围获得真正的自由，这个人可以使任何人，甚至是她自己。

    可惜的是，玖田葵打败不了凤仙，想让凤仙死亡，也许只有等他老死这一种方法了吧，夜兔的生命何其长。

    玖田葵多少有点唾弃自己，她知道自己很奢侈，也很高傲——高傲的资本还是来自凤仙，因为放弃了打败凤仙的可能，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嘛，也不排除看那个老家伙太可怜才留下来陪他的。

    “葵大人。”

    “恩。”把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玖田葵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蒙着红色面罩身穿短款和服的两个女人来到了玖田葵的身后，她们同样是梳着游女的发髻，恭敬地向着玖田葵垂下了头。

    所谓守护吉原的百华也是分成两个派别的，月轮是“黑”百华的首领，玖田葵则是“红”百华的主人。

    按照玖田葵自己的解释，“红”百华的面罩是被血液所染红的，所以取名为“红”。她们的人数只有十人，比起“黑”百华来说是太少了，但却个个都是精英，因为她们都是由玖田葵自己挑选和训练出来的，至于忠诚……不是说过了吗？玖田葵不信任任何一个来自吉原的女人。

    其中一名“红”百华在玖田葵的示意下递上了手中的黑色盒子。

    玖田葵随意地单手接过，打开，快速扫描过里面的东西之后重新合上。

    “散吧。”

    “是。”两名“红”百华即刻就消失在了玖田葵的眼前。

    拿到东西的玖田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盒子，里面一边排列着五支注射器，另一边摆着五个鲜红色的小瓶。女人熟练地拿起注射器把其中一个小瓶中的液体抽出，拔掉针头的保护套，压出里面的空气，之后准确地扎进了自己的消过毒的皮肤上。

    玖田葵扎好针后把用过的注射器和小瓶通通都扔进了垃圾桶，收拾好了东西，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可见她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熟悉。

    缓了缓气，玖田葵趴到了床上决心这两天要在吉原好好休息休息，新注射进去的药物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红发女人绝对不会猜到，当她两天后出现在万事屋时，看到的会是坂田银时遍体鳞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