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六条团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将手里的白色纸片顺手扔进了实验楼侧面的垃圾回收处,便提着书包走开了。
那白色的纸片是什么,饶是迟钝如真田也大致可以猜出七八分。迟疑片刻,他终于战胜内心的惶惑和耻感,走近垃圾回收处,趁四下无人注意时,将那张纸片取了出来。
白色的信封上规规矩矩的写着“六条小姐敬启”,是小口时政的字,真田认得。他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粗暴的撕开封口处。
里面夹着一张薄薄的暗纹纸,取出时还隐约有清香扑鼻。
真田强压下心中情绪,将写有文字的那一面展开。
抬头普通的写着“六条小姐”字样,下面就是些啰哩八嗦的典型小口式表白。真田不耐烦的一目十行着,突然一行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不觉得我的姓加上你的名字看起来非常美味吗?”
真田微微一怔,脸上顿时一阵变幻莫测。他觉得小口说的很对,小口团子,这么听起来确实非常可爱。若是换成别的,好比“真田团子”……他在脑内幻想着自己对着六条喊出这样称谓的场景,委实……不怎么好听。
虽然不过是片刻的妄想。六条团子也不会真的就因此而变成别的什么团子。但仅仅是发觉了这件事实,已经足以令真田弦一郎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起来。
尽管六条团子对待这封情书的无情态度似乎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尽管他真田弦一郎应该可以放下心来,安心的去打关东大赛。
然而,立海大风纪委员长兼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目前心情确确实实的郁卒着。
他认为,立海大应该适度考虑下限制他校学生随意进出了。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就算是本校学生,也是保不得准的。
不过他毕竟还只是个国中生,又承担了许多学业之外的重责,百密一疏也是值得理解的。
然而,关东大赛决赛上的百密一疏却是无法原谅的。
与幸村的手术同时进行的那场比赛,真田输了,而这也同时意味着立海大的失利。
究竟是骄傲轻敌还是心绪烦乱所致,真田并不打算给自己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接下来他需要的只是严惩和继续的磨练。
只是,站在那扇关闭的手术室门外,他突然有些恐惧。
他害怕了。
幸村的手术没有当初说的那样简单。
手术成功率是一个低得渗人的数字。而幸村向所有人隐瞒了这一事实,从容的选择了手术。直到手术前一天,才微笑着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告知真田。
那时的真田并没有从这数字中体会到什么。
他只是高兴,很快就可以重新看到幸村穿着那件土黄色的战袍,和他并肩立于球场之上。他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手术失败这种可能性。
那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悲剧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真田弦一郎的生活中。
是决赛的失利彻底摧毁了真田这莫名的自信与坚持。他开始惧怕,连稳操胜券的冠军都会骤然失去,那这险之又险的手术呢?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失去幸村这多年的挚友和同班。这样的图景,从来没有在真田只知向上脑海里浮现过。
然而现在,那片阴影却漂荡在他空无一物的大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手术失败了……
空气凝滞的等待室里,每个人都面容紧绷的惴惴不安着。长凳上,幸村的母亲和那名少女双手交叠,紧紧偎依在一起。
真田弦一郎久违的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脆弱”的东西,这陌生的情绪现在紧紧包裹住他的全身,几乎要将看似高大的他整个勒碎。
他掏出了手机。
一直以来坚强的支撑起他人的脆弱,真田恍然发现自己早已满身疲惫无处安放。
现在想要和什么人说说话,想要放松的去倚靠。
一个名字不停在脑海中闪烁着,光是回忆起那微笑的脸,他已感到了一丝宽慰。
如果能够听到那声音,如果能够触碰……或许,就能从这惶惶不安中解脱出来。
手臂最终无力垂下。
他没有六条团子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真田爱的是团子,团子,团子!
挖鼻。
继续预告明日不二君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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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将这样的他定格下来,用我的双眼留影,保存在记忆中,永不褪色。
……
翻看着薄薄的书页,我不懂其间的意义。我想我大概太年轻,看不懂这所谓的平凡生活中朴素简洁的秘密。
但那时的我却并不着急。把这样琐碎细致的日子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是承担起生活的人才需要负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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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不二君的生日我就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