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他一岁的六条团子时,似乎永远束手无策。
哼。
女孩子这种生物……
真是……
没事想些什么死啊死啊的。
背着网球包站在场边,弦一郎不悦的皱着眉头。这阵子什么“生”与“死”之类乱七八糟的念头总会在不经意间涌进脑海,还伴随着……六条团子阴沉的脸。
太松懈了!
“真田,在想些什么?”
幸村笑眯眯的凑上来,好奇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弦一郎沉声道。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思虑讲给幸村听。
小学生考虑这些太早了。听起来有点蠢。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他将话题扯向别处。
“学校在礼堂开安全教育会。前阵子的事情,你也听说过吧。”
弦一郎不解的摇着头。
“之前那个电车事故里死掉的女孩子,是我们学校四年级的女生。”
“哦。”弦一郎低低的应声。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了。不料幸村转开眼睛不去看他,缓缓开口,“报纸上没有明确写出姓名,只写做N女生,其实名字是中村葵。”
“喔。”弦一郎很是莫名其妙,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只听N女生的话,就跟其他案件报道里A先生、E女士没有区别,都像是遥远的地方,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但说成中村葵……”幸村的眉头显而易见的皱了起来,停顿了一瞬,“在同一所学校,曾经见过,听到姓名还会联想起脸的轮廓,虽然并不算熟识,但……”
幸村没有再说下去,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悲伤的样子。
“说了奇怪的话呐。”幸村突然放松的笑起来,“对不起,真田,让你为难了。”
“不,没关系。”弦一郎拉开拉链,取出惯用的球拍,刚换过的线紧绷而崭新。
回身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那个中村葵是几班的?”
“四年A班。”
果然。
是六条团子所在的班级。
曾经的朋友突然在电车事故死去,那时的六条团子,确确实实是在难过。
还有那个叫“美由子”的女生,一定是她,雪上加霜的,对团子说了什么不近情理的话吧。
不仅仅是幸村,五年二班风纪委员小口时政也说过,女生之间的暗涌往往比身体的欺凌更加伤人。
弦一郎开始后悔,他不该那么粗心大意,竟没有发现六条团子的伤心。
回去一定要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黄色的小球被高高的抛起,弦一郎转动结实的手臂,将心中的懊丧与决意随着那颗小球一齐猛力击出。
如果这里是少年漫。
当同幸村打完练习赛的弦一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六条团子或许已经被父亲接走了。
刚刚发现的真相,想要谈及的心情,都变成再也无法说出口的石头,快速的沉入心底最深处。
不过,人生中其实并不会有那么多为时已晚,那么多悔不当初。
弦一郎走进书房时,六条团子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后面,望着正对面墙上的版画出神。
那是爷爷一位老友去年送来的,亲手绘制的新年贺礼。上面用细腻的笔触绘着几个年轻和服女子,画面左下角栅栏上,一个穿着樱粉色飞花和服,手拿红色流萤折扇掩嘴而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六条团子喜欢那样的装扮。
前阵子七五三那天,真田妈妈给三岁的佐助着儿童和服时,围在一旁帮忙的六条团子,曾经指着画卷,说最喜欢那样图案的和服。
也是那一天,弦一郎第一次知道,六条团子不曾过过女儿节。
她没有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女儿节玩偶,工作繁忙的六条正义先生也并没有给小女儿买玩偶过女儿节的意识。
这可怎么行!那时,真田妈妈皱着眉头将团子搂在怀里,明年的三月三,一定要给团子过女儿节。
弦一郎在旁边听着,他很奇怪,为什么要他的妈妈给六条团子过女儿节,六条的妈妈呢?
那时,他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六条的妈妈。而且,六条团子之所以屡次寄住他家,也正是因为六条妈妈不在的缘故。
六条的妈妈去了哪里呢?他疑惑的望着六条团子。
弦一郎终究没有问出口。这种问题很不妥,也很失礼。
可是六条团子却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在两个人独处时,突然开口说,“呐,我妈妈变成星星了。”
“诶?”弦一郎心下一惊,随即迅速领悟了,这句话中包含的意义。
他望进六条团子漆黑的眼睛里。正闪烁其间的,那天真又欢喜的光芒,令弦一郎不忍直视。
甜甜的声音在他耳旁诉说着些什么,有星星的时候,就有妈妈在之类的话。
弦一郎错开目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弦一郎当然不相信什么人会变成星星之类的童话故事,他只是突然觉得很可怜,要用这样的美好的说法欺骗自己女儿的六条正义先生很可怜。
即使是多年后的弦一郎,也可能并未领会到“同情”二字究竟深藏着何种危险的含义,但从那时起,他便莫名的,对六条团子产生了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感。
所以,当站在书房门口的弦一郎,望见六条团子专注于版画的神情时,心底突如其来涌起的,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的决意。
“团子。”这一次,没有犹豫和踟蹰,真田弦一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她身旁,“中村葵的事情,我听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是人生中最苦逼的事情,没有之一!(别中二了)
虽然日更有困难,不过至少隔日更我还是能保证的。别抛弃我啊!就算养肥也要记得点收藏啊!看过之后记得留言啊!
真田小少年,同情是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一开始就走错路了呢,怎么办!
快让幸村治愈你(会被蹂躏的更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