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值班的护工很是为难,却又怕得罪了金主,只好不停地跟我解释,医院已经熄灯,按照规定是不能探望病人的,更不能打扰了病人休息的。
我说,这我懂,我只是想隔着门,看我弟弟一眼。
年长的护工终究还是心软了,再三叮嘱之后,带着我去了病房。
阿哲就安静地躺在床上,门被上了大大的锁,我只能隔着小窗看他的睡颜。护工说,阿哲最近表现都不错,只是今天忽然大吵大闹要见姐姐,几个护工都制不住他,只好给他打了针镇定剂,这才睡到现在。
她说:“你有空还是多来看看他吧,这孩子除了你,谁都不亲近。”
我默默点头,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微笑:“我看完了,谢谢你。”
他还想说什么,最后终究没有开口,叹了口气转身带我离开。
走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阿哲的身影映在小小的窗户上,那模糊的影子,直到走出医院,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眼前有些恍惚,我想我大概是累了。
拍了一天戏,没吃晚饭,又开了两小时夜车,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我这个刚出院没多久的病号。
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靠着驾驶座,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睡了多久,中间断断续续的做了很多噩梦,都是关于白哲的。
梦里,好像有个许许多多的手按着我,让我极力得想逃脱,却又动弹不得。我开始呼吸困难,汗水顺着额头落下来,张口却喊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只手伸到我面前,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说:“抓着我,我拉你上来!”
我毫不犹豫地挣脱开那些压制着我的力量,紧紧抓住了那只手,身体腾空跃起,我猛然间睁开眼,看到了沈林奇的脸。
我想,真是才出狼穴,又如虎口啊,今晚做得都是什么鬼梦?
这马勒隔壁的现实已经够残酷了,没想到做个梦还要受人欺压,老天爷也太不长眼睛了,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国旗下,一直被党的光辉所照耀,无畏无惧、忍辱负重的新时代女性,我要奋起,我要反抗,我要和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做斗争,哪怕是在梦里。
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地仰起脑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那张与我近在咫尺的脸撞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过后,我眼冒金星,两耳嗡嗡发响,脑门上多出了个大包。
尼玛竟然不是在做梦!
我恨恨得想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
瞬间仿佛一股电流通遍全身,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瞌睡在一刹那间消失殆尽,我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因为疼痛而捂着额头的沈公子,他的眉头紧锁着,牙关咬得紧紧地,看着我的眼神透着杀气。
我喉咙发干,使劲咽了口唾沫,讷讷地开口。
“那啥……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