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索尼娅进全力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
布尔躲闪着索尼娅的眼睛,深深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为什么!”索尼娅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抓住布尔的衣襟拼命的摇晃着,“我把你当作了最亲最爱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为什么要把我逼近红灯区做妓女?为什么要让我家破人亡?你觊觎我图尔斯家族的财富,机关算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狠毒?为什么杀光了我全家所有的人?为什么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为什么那么凶残?”
“凶残?”布尔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种火花,一直躲闪的目光又变得咄咄逼人。
“哈哈哈哈。“布尔忽然仰天大笑,把已经失去理智的索尼娅吓了一跳,布尔猛的用手撕开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胸膛(朵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布尔居然这么快就积攒起了力量,不由得暗骂自己轻敌,立时拔枪在手做好准备,不过布尔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刚刚撕扯衣服显然已经花尽了他半天积攒的力量。),那已经不能叫做胸膛了,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朵拉仔细看了看,那是被锋利的刀子一块一块的把肉挖出来的痕迹,有的地方深可达骨,翻出来的肌肉也已经疤痕累累。
“我是不是想图谋图尔斯家的财富并不重要。”寂静中只听到布尔咬牙切齿道,“那只不过是为了彻底让图尔斯家族一丝不留在这个世界上,说我凶残?说我不放过图尔斯家族的老弱妇孺?当初他们可曾放过我的一家?印巴分治后,纷争不断,图尔斯家族想并入巴基斯坦,但是整个海德克的人都是印度教徒,印度教徒反对他的这种为了自己一家而不顾整体印度教徒的倒行逆施,结果他为了杀一儆百,对我家进行了屠杀。我本来叫波特儿,在我亲眼看到一家老小死在图尔斯家手里以后,我就发誓,此生一定要杀光图尔斯家的满门老小,报此血海深仇。”他指着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宁笑道,“你们知道这些刀疤是怎么来的么?是我自己一刀一刀挖出来的!因为布尔家没有男丁,所以从小就被过继给了布尔家,当年图尔斯屠杀我全家的时候,我刚好回家看望亲生父母,就藏在仅能容纳一个孩子的阁楼夹层中,亲眼目睹了图尔斯畜生一刀一刀杀光了我全家大小,连老人婴儿也不放过。我怕自己忍不住冲出去白白送了命,就用小刀不停在身上割着挖着,用刺骨的痛楚来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理智,自宫?哈哈,就在那天我就已经把自己变成一个太监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刀割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疼,就像割在别人身上一样。痛的是心,是那颗人的心!我用了最大的努力,才没把刀子一下子扎进自己的心脏。我熬过悲痛活了下来,那是我的不幸,也是图尔斯家族的不幸。我从此再也忘记不掉那段血腥的一幕,我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之中。我只有把余生都用在报仇的战斗中,才能稍稍减轻心底的痛楚。我已经记不得那天杀了多少人,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图尔斯家族的一丝一毫,我就绝对不会终止!”
屋里的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索尼娅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从最初对这个男人的依恋,到惊闻因他灭门,再到得知他那令人同情的遭遇的恻然,到最后听闻他那疯狂决心的震撼,索尼娅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错。如果说是因为图尔斯王公,他也是为了躲避印巴纷争的战火伤害到整个海德克人民的伤害,这才杀一儆百;若说是布尔家,他家就因为信奉印度教就应该被人屠杀?就是这个布尔,为了全家老幼报仇,所作所为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自己的母亲、老鞋匠甚至于自己,都成了他疯狂报复的牺牲品。
屋里其他的人脸上也都涌上一种沉思之色,按说面对这个杀害无数生命的罪魁祸首,即便不会切齿痛恨也应该唾弃,但是众人心中却只有一种茫然和困惑的感觉。大家隐隐觉得,这个布尔所作所为也不能说是什么大奸大恶。
终于朵拉率先打破沉寂,森然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江湖上冤冤相报本来也没什么对错,只看谁的实力更强!今日你已经一败涂地,就应该有所觉悟,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索尼娅放过你,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毕竟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人。”
布尔缓缓的扫了众人一眼,有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萎顿于地的索尼娅,叹息道:“想我布尔一生愁苦,既然现在秘密全被你们揭开了,想借助图尔斯家的财富杀死巴基斯坦那个余孽的计划也就等于失败了,既然不可能再报仇,我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全家老小应该在天国已经等我等得不耐烦了,我也应该去看他们了。呵呵,想当年我的亲人被他图尔斯家人所杀,难道今天我还要假手于人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杀死我,波特儿,那就是我自己,我是波特儿家族的三儿子波特儿,我归天无需假手他人。”说着他的身体猛的扑在地上,脖子在四号掉在地上的钢刀上面一抹,一蓬鲜血随即迸溅了出来。
他瞪大了已经失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索尼娅道:“只可惜,最后图尔斯家族还是留下了两个人,我,我不甘心啊!”随即头一歪,瞪大着眼睛寂然不动了。
索尼娅脸上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朵拉的面上也出现一丝怅然之色,沙可夫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迷茫,而马斯简直就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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