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停下来后,马达还响了一会,车子外面什么地方飞来的一发能量弹擦过装甲车的侧壁,仅仅只是剧烈晃动了一阵,就重新归于平静。
嗬……
喉咙里发出一阵不明的声响,他悠悠地醒了过来,全身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提醒着他的伤势。
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嘶哑而虚弱,甚至把他自己吓了一跳——这真的是他在说话吗?
左起第三个好像醒了,给他来点提神的东西。
哦,那他可真是好运气,刚好是最后一支了,愿上帝保佑后面那些可怜虫。
艰难地扭动着严重挫伤的颈部,他转过了头,一位带着袖章的医务兵埋头在桌面上奋笔疾书着,另一个大胡子的护士在装甲车中堆满车厢的伤员中艰难移动,不时还会踩到某个倒霉蛋的脸或者小兄弟,他的手中拿着一只枪式注射器,一看就是很有现代感的高级货色。
把胳膊伸出来,哦,好吧,我知道你动不了。
大胡子的护士粗鲁地拽起他左边的胳膊,在他痛苦的呻吟声里将枪式注射器隔着衣服**在上臂部位。
滋滋滋,一阵高速水流流过的声音,大胡子的护士粗暴地拔起针头,扔下他的胳膊,转身离开了。
他感受着药液逐渐发挥着作用,痛苦在渐渐离他远去,虽然身体似乎完全不听使唤了,但大概只是镇痛剂的麻痹作用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刻的话,他只能记起耀眼的火光,如果时间更前一点——
(唔,对了,我这是参加了突袭工厂的作战……)
原本来说,作为一个狙击手,这种正面强攻的作战并不适合他,但他却仍然咬牙坚持参加了。
几天前那次失败的伏击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使用最新式的电磁狙击枪都没能干掉近在咫尺的目标,如果不能克服这一心理阴影,他的狙击手生涯也就该完蛋了
最后被那个恶魔用神乎其神的枪法割断了伞绳重重摔下,他奇迹般地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仅仅是轻微脑震荡罢了,但糟糕的是接下来那个家伙与school的领导者未元物质的战斗中击垮了附近的建筑,然后他被埋在废墟里,直到第二天才有人把他挖出来。
不管是为了复仇还是那高额的佣金,他都有理由参与到这场战斗中。
(对了,我们好像已经突破了第四层的防御,然后那些机器人好像反扑的很凶……)
就在他们进入第四层的时候,工厂外围不知何时冒出来大量的武装机器人,强大的火力迫使佣兵们收缩防线,被里外包夹在了一大块的区域里,战局一时僵持着。
呸,那些搞情报的都是垃圾,他们信誓旦旦地说工厂外面连块铁皮都没有,可是现在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机器人,我们被包围了!
一直在嘀嘀咕咕的两个医务兵中的大胡子忽然狠狠地拍着桌子。
回应他的是一发擦过的能量弹,车体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忽然,沙皿致密的心里感觉到一种无以言喻的心悸——仿佛是冥冥中母亲的呼唤。
他艰难地抵御着那种无与伦比的诱惑,汗水渐渐浸透了全身。
(不对,汗水不可能这么多,还有这种味道……)
他艰难地转过头,然后看见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装甲车中的伤员们,渐渐地,渐渐地,溶解了,化作……羊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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