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而怪异的士兵抵达的时候,男爵家族的士兵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他们吹响了号角,放下了吊桥,就围过来看个究竟。我在进入了城堡的院子之后,就找来了城堡的守备官。
守备官是一个凶悍的斯瓦迪亚人,我取下了头盔的时候,他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周围的士兵们也嗤笑起来。原来这守备官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疤痕穿过了眼睛,和我眼上的伤口很相似。
我看着他,发现他没有笑意,于是指着眼睛对他开口说,“一个诺德卫兵干的。你的呢?”
“一个库吉特强盗。”守备官用单调的声音说,“为了救他同伙的尸体,抽了我一鞭子。”
“你宰了他没呢?”
“叫他跑了。你可宰了伤你眼的诺德人?”
“也叫他跑了。”我抬头看了看城堡的高墙,说起高墙,这里的城堡却装饰华丽,纵横的木梁上各处镶嵌着黄铜装饰,每一面墙上都插着铁制的蜡烛台,简直比王公家还富有。“好了,寒暄完了。现在这里的防备我来负责。你的人先去哥斯莫外城吧。”
“什么?!”“这是干什么?”“你是谁?”
守备官的士兵们因为不满而纷纷发问。
我丢出了为皇室服务的印记,丢到守备官的手里给他看。
“陛下的命令,今天起我全权负责男爵的安全。”我翻身下了马,“你们放任男爵的继承人在城内被人行刺。看起来那里的治安不太好,去那里尽你们的责任吧。守备官大人,你可以留下。”
半个小时之后,满腹闹骚的城堡士兵退出了城堡,只有守备官带着三个士兵留下来,接受瓦兰人的指挥。
瓦兰卫队的士兵很快清理了城堡楼头的酒桌和板凳,把城堡过道里的箱子和酒桶全部丢到了天井里面,城堡的卫墙后面终于不再有任何障碍物了。接着,城堡里面所有的大门都站着两个瓦兰士兵,左右值守。外面运送的蔬菜和食物以及饮酒,今后只能通过我们的手交给男爵大人。
男爵的管家不时的把他的见闻报告给等待我的男爵大人,却不敢和我说一句话。
在完全接管了城堡之后,我和几个瓦兰士兵走到了男爵的长厅。
“特使```大人。”男爵看见了我之后,诧异于我的年轻。很艰难地咬出了最后两个字。
“哥斯莫男爵大人。”我点头对他致意。“我是陛下的波雅尔,奉命前来解决您家族的问题。”
“波```雅尔?”男爵好奇的说。
“子爵的意思。”我回答他,“我是维基亚人。”
“陛下派了个维基亚人来?!”男爵夫人诧异的说,“让他走,大人!请陛下换个人来!我看这个人感到害怕。”
“这是您的夫人吗?”我询问男爵。
对于我的无礼,男爵有点生气,胡子在微微地发抖。“是啊,波雅尔大人!这正是在下的夫人。”
“不再是了。”我对男爵说,“鉴于您家族的危机,和您家族一直以来对皇室的忠诚。陛下劝说您结束这段尴尬的婚姻。”
男爵夫人尖叫起来,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激动地抓着高背椅的两柄,“陛下觉不会这么侮辱他的臣民!你肯定是瑞泊莱特派来的。你和瑞泊莱特公爵蛊惑了陛下!”
男爵大人脸色苍白,“波雅尔大人,这件事情太过```耸人听闻。”
“耸人听闻?”我说,“这一点也不耸人听闻。耸人听闻的事情在后面,在男爵夫人进入修道院之后。您会立刻与一位美丽动人的年轻女郎完婚。她会给您诞下健康的子嗣。我会帮您训练一支真正的卫队士兵,这些士兵不像您之前的那些草包士兵,他们会把您的儿子照顾着健康长大的。”
“够了!”男爵夫人叫到,“我的家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人在利用我们家族的不幸罢了,”她因为激动,眼泪流了出来,显得很可怜,“我可怜的爱丽丝,她就不该相信那个瑞泊莱特家族的小子的求婚的。特使```大人,您不能要求我```离开大人。我的家族没有问题。爱丽丝```也是大人的孩子,继承权的问题大人跟我讲过了,你不能要求大人抛弃我```”
男爵夫人如果不说继承权的问题,可能男爵会真的反抗陛下的意志。但是现在提及了继承权的问题,男爵表情立刻变得阴冷起来。贵族们总是在算计别人家族的土地,但是当自己的爵位被人觊觎,当自己的家族成员被人利用的时候,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冷静,夫人。”男爵用强压怒火的语气对自己的夫人说。
夫人则抽泣个不停,“大人```您不能抛弃我。”
我突然想到,为了保护自己的爵位,男爵并非没有早作打算,甚至他的夫人也有所察觉了。
“男爵大人,男爵夫人,”我对他们说,“我来此之前,已经听说你们的爱情是何等的伟大。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便不该因为婚姻的束缚而让彼此为难,也不该因为婚姻的讹诈而让家族绝嗣。男爵夫人,您的女儿叫爱丽丝,对吗?她自然是您的孩子,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却已经不再冠以您最爱的丈夫的家族之名了。您觉得瑞泊莱特公爵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与一个男爵联姻吗?他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将哥斯莫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中,从而隔绝你们的家族和陛下的联系。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新封君会对你们做什么,需要我说吗?”
“当然,这可能是未来的事情了,你们会说,三十年后,当一切尘埃落地,家族之间会自然融合。可是瑞泊莱特公爵是这样的人吗?”我询问他们,“你们的三儿子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你们二儿子的伤,是谁留下的?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你们家族所有的不幸,都在隐隐约约的使得瑞泊莱特公爵受益吗?男爵夫人,您热爱您的女儿,或许还爱您的外孙,可是您想过您的丈夫和儿子吗?如果您的丈夫不能诞下健康的后代,那么下一次袭击,下下次袭击,或许是一杯有毒的酒,或许是一枝射歪的箭,或许是卧室里捂住口鼻的枕头,或许是城门上落下的石块,瑞泊莱特公爵胆大妄为,他因为不喜欢陛下的花朵,就派人铲平了陛下的花园,他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并且,即使您离开了您的丈夫,您依然可以与他厮守在一起。我想那个新夫人,绝对不敢过问这件事情。如果她使您不快,我会立刻换一个新的来。”
男爵夫人绝望地叫了一声,眼泪流入了大张的嘴里,男爵皱着眉头,听着我大放厥词。
“夫人。”我对她说,“到了离别的时候了,请看在陛下的荣誉上,取下您的铁冠,交给您的丈夫吧,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男爵夫人抓住了她丈夫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瓦兰士兵走上前去,两人中间提着一个虚弱的牧师,牧师很矮,被两个瓦兰士兵捉着两脚悬空。士兵让牧师宣布了男爵夫妇婚姻的结束,然后就搀扶着男爵夫人离开了。
男爵夫人被拽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口水,“你和你的皇帝,都去死吧!你们会在地狱里面玩你们的那套贵族游戏的!混账!哈劳斯这个贼,你也是,维基亚小子```”
男爵孤单地坐在高背椅上,他还没有习惯已经在身边坐了几十年的女人被带走的事实。
我走到了他身边,“开心起来吧,您很快就会有一个新夫人了。”
男爵眼睛怒张,对我咆哮着,“滚!滚出去!”
“我马上就滚。但是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哼。”他气得发抖。
“您想复仇吗?”
“什么?”他微微有点意外。
“传播您三儿子谣言的仇,刺杀您的继承人的仇,阴谋利用您的女儿的仇。”我对他说,“抱歉,我必须用恶劣的语言让您的夫人离开您。为了弥合这种伤害,陛下允许我为您复仇。”
男爵看着我,抿着嘴,牙痕深深地印刻在下嘴唇上。
“瑞泊莱特公爵的小儿子。”男爵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如果是他干的```”
“恩。如果是您的女婿干的。”
男爵冷冷地说,“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