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示威,就离开了此地。
“这真能拦住骑兵的冲锋吗?”我有点怀疑的问洛萨,“你怎么想起用这个的?”
“我被伯克人俘虏过。在伯克人进攻克里尔人的时候,我见过克里尔人使用过这种战术,大破伯克人的军队。”
“多少对多少?”
“两千人击溃了四千人。”
“克里尔人比我们多,而伯克人却比议会士兵少。”我对洛萨说,“这个战术能奏效吗?”
“但我们的阵地修得更好。”洛萨说,“克里尔人接触敌人之前,只有半天的时间修筑阵地,而我们时间则宽裕得多。幸运的是,议会士兵和伯克人一样自大。去扎木桩吧,维克托,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扎下一根木桩需要三个人一起协作,一个人用铲子和铁钳掘开一个洞窟,两个人架住木桩,用两根木条和绳索捆住木桩,然后用锤子锤击两根交错的木条,直到木条崩裂,木桩就会稳稳当当的扎在泥土里面。雨水让我们行军受阻,但是却能够让我们在扎木桩的时候更加轻松一些。第一排木桩还有一些歪歪斜斜的,但是到了第二排,木桩就能够在几条线列上保持一致,并且与第一排木桩错开一个角度。当第三和第四排的木桩扎起来的时候,即使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士兵要通过这一排尖木桩,都不得不小心翼翼,而且他经常会被木桩夹住或者戳到肚子。如果是许多的人一起涌向这一排木桩阵地的话,就一定会被这些尖桩拦住的。
我的手很快就磨出了水泡,但是与那些在尖桩阵地前面挖掘深沟的人来说,我要幸运的多。洛萨命令一百多个士兵用铲子在尖桩前掘开出来梯形的坡道,每一端‘阶梯’都有人的膝盖高,这将让从前方来袭的士兵不得不弯腰攀爬才能抵达尖桩。弓箭手们不断的在尖桩阵地后面的坡道阵地上射出靶箭,在心中记住尖桩阵地前面的一片空地的距离有多远。在两长片尖桩坡道中间,则有一段稀疏的木桩组成的通道,只有这里能够让士兵快速通过,不过洛萨在这里布置了最精锐的重步兵。前两排的士兵装备着最厚重的铁甲,并配人手配备了一只盾牌,在他们的后面的几排士兵。则配备了短矛和长矛,此外还装备了投矛和标枪。如果让我指挥一队士兵强攻这里的阵地的话,我会大伤脑筋的,为了减少伤亡。我可能会放弃进攻,至少也要绕道侧后方去。虽然我知道这阵地能够给我们带来很大的优势,但是从前面看上去,这不过是一些平淡无奇的拒马,架在了一片烂泥地里面,看起来不堪一击。这是好事,它看起来很有迷惑性。
为了检验这些尖桩,洛萨专门安排了十多个最健壮的士兵,让他们用一切办法拆出一条通路出来,这些人在其他士兵的注视下。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拆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通路,直达尖桩阵地的顶端。这个时候,就连最笨拙的弓箭手也忍不住的想到,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谁都可以将试图拆除尖木桩的进犯者射死。即使这些人抵达了尖桩阵地的末端,等待他们的还有精锐的骑士们和重步兵们,他们配备着木柄斧和长矛,在进攻者通过狭窄的通道抵达顶部的时候,可能一把剑就要面对三把甚至四把剑的攻击。这样的演练给了许多人以鼓舞,虽然至今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阵地能击溃议会军队---毕竟这是个防御性的阵地。而且我们缺少骑兵---但是用这样的阵地自保,却是比较安全的。
第二天的夜里,我们终于确认了尖木桩全部安装完毕。
泰维找到了我,最后确认了一下给瓦兰科夫的信号,在我重复了乔万尼要求的信号之后,泰维找来了一群士兵。在夜幕降临之后,给瓦兰科夫发出了信号:每个小时,一堆篝火都会点燃一次,燃烧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扑灭,在第二个小时里面。这样的篝火还会再一次被点燃。
我们整晚没有休息,所有的人都在屏息凝神地望着瓦兰科夫的前方。
天亮的时候,我们则会燃起浓烟,同样是每个小时燃烧一丛篝火,在里面加着狼粪便和各种各样古怪的燃料,黑烟会直冲天空。
波雅尔们的骑兵再一次光临了我们这里,他们这一次靠近了我们的尖桩阵地,他们驱赶着一群民夫前来试图拆除我们的木桩。一队一百二十多人的弓箭手射出了三轮箭阵,这些箭密集地落在了那些民夫的身上,有六七个民夫立刻倒地,滑到在了阵地的前方,剩下的民夫落荒而逃。气急败坏的骑兵没有考虑我们的木桩,而是责骂他们的民夫胆小如鼠,这些骑兵逼近了木桩阵地的前方,对我们大声辱骂。在有一些冲动的弓箭手试图放箭的时候,洛萨的军官们阻止了他们。
在我们的后方,那些士兵们还在继续地燃放着信号。
每个小时,都会有一个明确的信号告诉瓦兰科夫:尽快突围,靠近我们!尽快突围,靠近我们!
在夜里是明亮的篝火,在白日则是漆黑的烟柱。
泰维派出了三次使者,去要求加里宁立刻放弃围城,但是这些使者有去无回,都被加里宁软禁了。
一开始,只要有骑兵靠近我们,我们就会紧张地站立起来,到了后来,我们发现前来的波雅尔和他的骑兵们人数越来越少,而且他们总是只来责骂一声,就退回了瓦兰科夫方向。我们就不再关注他们了,每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得到一个小时坐地休息的时间。这样日夜不息的轮流站立和坐下,让我们都变得紧张兮兮,脾气暴躁。泰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斥候前往瓦兰科夫的方向,一旦接触了议会军队的巡逻队,他们就会立刻撤回来。
我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我的手里有一张弓,裹在布里,这是简易的猎弓,力量不大,我勉强可以拉开。我疲惫地眨着眼睛,有时候幻想会出现,雨水一直落在我的头盔上面,从我的脖颈流入衣服里面。雨水濡湿了衣服之后,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饥饿和困倦交织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时之间,我都感觉瓦兰科夫的围城已经结束了,就好像我们已经到了几十年后,事情早就结束了一样。
我的身边都是沉默的弓箭手,他们的弓杆包裹着一层油布,防止雨水的侵袭。但是这样的防护作用有多大,谁都说不准,因为油布也变得水淋淋了。世界是浸泡在水里面的沼泽,我们一直等下去,估计会被水淹没到我们的脖子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泰维骑士的斥候放开了嗓子,从远处奔跑而来:“突围!突围!突围!”
我散乱的眼神一下子凝固在了那个由远及近的斥候身上。
接着,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在我的身边,无数的士兵都在茫然里面纷纷地站立了起来。军官们大声地呼喊着命令,要求我们的民夫立刻准备热汤和食物,让我们在瓦兰士兵抵达这里之前进食物,也为瓦兰的残兵准备好一口吃的。
泰维的骑士小队小心翼翼地拉着马,从那通道走到了阵地前面,他们结队之后,立刻朝着围城的方向奔去,他们要负责引导瓦兰突围的军队前往我们这里。
“瓦兰突围!”“瓦兰突围!”“瓦兰突围!”
喇叭声、军官的命令声、鼓点、骏马的嘶鸣声、各个队列呼喊集结的小号声,无数种声音响彻了我们的阵地。
我从油布里面取出了我的弓木,从腰包里面取出一截弓弦,我把一段弓弦挂在了弓木的一段,把另外一段含在嘴里,然后用力地压弯了弓木,在弓弯曲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之后,我吐出了弓弦,挂在了弓木的另外一段。
弓横箭直,我吸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的瓦兰科夫,那里有烟尘在升起,瓦兰公国最后的军人们正在拼死求生。
我是瓦兰公国的士兵,我拿着我的弓与箭,不久之后,我将用它们来保卫我的公国!
雨打在我的头盔上,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