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不仁的人以为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懦弱胆怯的人以为这是一件暗含危险的事情;居心叵测的人觉得这是一场骗局,而拔出了剑的泰维骑士,则是罪魁祸首。”
泰维骑士脸色很镇定,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所以对于非议,根本就不屑一顾。
“但是天使秉持主命,会做无目的的事情吗?不,你们要知道,他周知而至察,智慧超越一切,他的一切神迹,都是有道理的。”
“这件事情没有意义吗?难道如今,当你们被围攻的时候,身边有一位天使骑士来保护你们,是没有意义的?我想不是这样。”
“这件事情是暗含危险的吗?绝非如此,如果你们觉得屈服能换来安全,而拿剑却会招致灾难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城外的贵族,就有那位傅里叶男爵,几个月前,他刚刚劫掠过我们,我们那时屈服了,我们换来了安全吗?没有,我们再一次被攻击了。”
“这件事情是一场骗局吗?泰维骑士,你现在对着上帝发誓,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是你制造了关于石中剑的骗局吗?”
大家都在注视着泰维骑士的表情。
泰维骑士说,“我对着万能的上帝发誓,如果石中剑是我制造的骗局,我将永远在地狱里面被灼烧,我的灵魂将永远被惩罚,我将遍尝人间听闻过和没有听闻过的每一样酷刑,我将食用火焰灼红的钉子,我将穿岩浆纺织的衣服,我将永远在火里面受苦。”
泰维骑士坦然而坚决的誓言,让市民们惊叹起来。看起来泰维骑士没有撒谎。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神迹,”英诺森宣布。“你们中有人说,没有一位主教派来使者承认这个神迹。你们中有人说,教会并没有派来使者祝贺你们的荣光,你们还有人说,某些主教甚至在自己的修道院宣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你们究竟要麻木不仁到什么时候呢?”
“此处有不少的居民,许多年前就住在周围的村庄里面。在那个时候,修道院是什么样子的,莫非你们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没有田亩。那个时候,没有作坊,那个时候,没有人修起高高的城墙,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商人抵达我们的市集。你们记得没有码头的时候的样子吗?那个时候,诺德人有三倍的高价出售粮食,而如今,粮食在码头上堆积如山;那个时候。入夜之后,此处寂静无声,如今,市集的灯火会持续到天明。喧闹之声通宵达旦;那个时候,面临盗贼,修道院周围的居民都会心惊胆战。而如今,上百名士兵就站在你们的身边。莫非你们还要执迷不悟。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神的迹象?”
“你们究竟要麻木不仁到什么时候?直到石中剑和天使骑士在你们的眼前诞生,你们却依然要怀疑?为何你们不相信天使的迹象。却要指望地上的凡人来告诉你们,这是真的?你们为何离开你们的教区来到此地?莫非那些修道院的院长未曾凌辱你们,劫夺你们的田产?莫非那些主教未曾欺压你们,用你们的财产来换他的威仪?莫非那些肚满肠肥的教士没有败坏你妻女的名声,让你们不得不随时提防?到了如今,你们却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而对真正的神迹喋喋不休的质疑?”
英诺森接着慨然地说道,“不过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有人追随主道,而有人永远麻木不仁。末日之前,本来就要存在种种试炼,有的人藉此升上天国,有人因此堕入地狱。如今,石中剑在召唤你们的时候,你们要将这当成一个试炼:你们是追随它,前去驱逐残暴;还是闭目塞听,在这里等候贵族们恣意妄为的处决?这全取决于你们。”
修道院的卫队,搬出了大武器库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把这些箱子统统打开,里面是堆积在一起的武器和铠甲:匕首、短剑、短刀、铁杖、头盔、盾牌、护甲。弓箭作坊的人抱着几十捆箭竖堆放在一起,一个制弓师和他的学徒们抱着各式各样的弓,等候着人们来领取。
城墙外的碰撞声继续传来,警报的钟声和喇叭声此起彼伏,城墙就快要垮塌了。
“天使骑士已经得到了命令,他将祷告室改做了医院,所有的修士和修女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决定。你们中受伤之人,将得到妥善的治疗,而不幸之人,则必然荣归我主。现在,武器就在你们的面前,这不啻天国的钥匙,你们来选择自己的命运吧!”
修女们在英诺森说完了话之后,在女院长的带领下开始唱起了圣歌。修士们也默契地开始合唱,配合着修女们的歌声。
城墙的轰鸣声还在继续,这样的声音使得修士和修女们的歌声显得孱弱,显得渺小,但却毫无疑问使它显得更加圣洁。
这首圣歌是一位罗多克人写的,它产生于许多年之前的山区。在罗多克人遭到了大肆屠戮之后,这个群山之国充满了悲伤,也充满了力量。正是唱着这首歌,罗多克人把斯瓦迪亚人赶回了老家,如今,这首圣歌将再一次鼓舞不堪凌辱的人。
“天使之剑万岁!”
“天使之剑万岁!”
“宰了傅里叶这个畜生!”
“给我武器!”
“弓和箭,都给我,我是老家最棒的猎人!”
“宰了傅里叶!他是个画恶魔符号的人!”
攻城槌车的轰鸣没能盖住圣歌,而圣歌也没能盖过人群愤怒的呼声。
半个小时之后,广场就被武装起来的沸腾而愤怒的市民挤满了,人人都拿着武器,朝着城门涌了过去。喊杀的声浪蕴含的力量使得人的脊背发凉。
城墙那边传来了几次绵长的喇叭声:城墙垮塌了。
看着黑色的怒号的人群,如同一只浑身满是尖刺的铁蛇涌向了城墙,英诺森的眉头紧锁。
“不久之后,我们就能知道胜负了。”
“胜负已经分明。”我对英诺森说。
“为何?”
“三百个洋洋得意的士兵,如何抵抗一千个视死如归的义士。可惜你没有更多的骑兵,不然外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英诺森扭头对泰维骑士说,“骑士大人,维多在质疑你的小伙子们。”
“他说的没错,我的骑手不够。”泰维的语气变得很冷峻,“不过,英诺森大人,我回来的时候,会把石中剑沾满鲜血的。”
英诺森点了点头,“去吧。”
泰维骑士召集了他的几十名骑兵,穿过了广场,朝着城门奔去。
战斗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女院长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不知道战斗结束之后,我们与贵族之间如何收场。”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英诺森说,“不过总会有办法的。越多的人相信这神迹,我们就越安全。”
我听着战斗的声音,也在想英诺森的话。我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英诺森大人,”我开口对院长说,“或许我知道一个地方,能让整个东维基亚的贵族和士兵,都能知道这神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