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地里面。
梁赞堡的士兵旁边,是过去德尼亚城的士兵的驻地。这里现在被一群零食拼凑的士兵接收驻扎,这些士兵要么是整编起来的猎户,要么就是武装的农夫,或者是各个城市卫队里面的侍从,这些人的装备参差不齐,有些人的长矛只是削尖的木棒,这营地里面甚至还有一群女人。这些女人眼睛里带着妩媚和淫荡,很难让人相信她们只是一群洗衣妇。一个半瞎的老头在给一堆呆头呆脑的士兵开赌局,他的手指很灵活,在三个空杯子里面反复的移动一个小小的圆石子,最后猛地一敲桌面,让那些士兵猜在哪个杯子下面有石子。一个连输了七次的士兵终于忍不住疑惑,在又一次猜错了之后,立刻掀开了另外两个杯子,结果那两个杯子下面也是空空如也。这个士兵直接一拳打断了老头的鼻梁,抢回了自己输掉的裤子和鞋子,在这空当里,周围的士兵立刻指责这个老头出千,冲进了他的帐篷里面大肆抢劫。老头子被打晕在地上,脑袋被人踩进了泥巴里,好长时间一动不动。
瓦兰科夫已经近在眼前。
我甚至能隐约看见城墙上面有人影在晃动---那是瓦兰士兵们!
这是东维基亚乃至世界上优秀的士兵!
我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激动,骑着马冷淡的看着瓦兰科夫那伤痕累累的城墙。我的身边有许多的民夫还在挖掘沟渠,把一根根的木桩插进土地里,对准了城墙。在城墙的下面,瓦兰人的尖木桩已经所剩无几,在无数次的反复冲杀里面,加里宁的民夫们已经把这些防御拆除的差不多了。加里宁两次烧毁了瓦兰人的城门,一次攻入了瓦兰科夫的外城,无数次的派士兵登上了瓦兰科夫的城墙,在许多个夜晚里故意点燃那种火药桶让瓦兰士兵无法入睡,但他依然没有攻下瓦兰科夫!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自豪,围城这么久了,瓦兰科夫依然屹立不倒。
穿过了德尼亚的旧营地,是一块废弃的石场,这里没有人驻扎,因为这里是一个缓缓的坡面,瓦兰士兵如过从这里突围的话,他们要爬行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最高点,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三个彼此相望的棱塔。瓦兰人要么选择浴血攻塔,要么就是从期间快速穿过,塔楼里面的上百名弓弩手可以从容的射击每一个角落。
我们有一段时间隔得瓦兰科夫城墙近了一些。一个瓦兰士兵突然投掷出了一枝短矛,这枝短矛像是一柄有力的匕首一样扎在我坐骑旁边不足六码的地上。这攻击差点让我吓得从另一边滚下马去。我们不得不拉开了和城墙的距离。在这里的城墙上面,有火焰熏黑的痕迹,几个死人被扎在城墙上,背后插着一枚硕大的木钉,一个陪着我们的士兵说,这是瓦兰人夜里用绳子挂着自己落下来,把俘虏钉上去的。
几乎每一个我遇到的士兵,都会努力的不去看瓦兰科夫的城墙。他们已经在那里受到了太多的挫折,不想再去看那一眼了。
穿过了大东湖城的营地和一群士气低落的楚德城的弓箭手之后。我们抵达了小东湖城的营地。
小东湖城的营地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小东湖城的征召市民和下属波雅尔们的部队,人数非常多,直接堵死了瓦兰科夫的主城门。在小东湖城的边上,则是那处伯克人雇佣军。加里宁似乎觉得把雇佣军放在自己可以直接控制的地方要更好一些。
陪伴我的波雅尔和我在通报了之后。走进了大营。
在这里,他与我道别,他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可以去小东湖城北部他的庄园找他,或者直接去修道院里,在他表妹的住地找她。他先行前往了加里宁的帐篷,把尤里写的亲笔信交给加里宁。
我和哥白尼一行人下马之后。有人给我们送来了水和煮过的牛肉,这牛肉带着血,一股膻味。库吉特人和我吃起来毫无困难,哥白尼和拓荒者则有点难以下口。
“瓦兰科夫城门口的那条河是通向哪里的?”哥白尼问我。
“那是梁赞河的支流。”我回答他,“瓦兰科夫人以前还借此封锁过梁赞河,勒索过往的商船。”
“哦。”哥白尼说。“大船可以进这条支流吗?”
“进不了。”我回答他,“想都不用想。大船能进来的话,乔万尼早就跑了。”
哥白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伊尤看见哥白尼没有吃肉,就把他的肉讨走了。自己用匕首切成一缕一缕的肉条,嚼得很痛快,手上和嘴唇边沾满了淡红色的肉汁。
我们等了一个小时,一个使者才来让我们进去。
越过了一群护卫加里宁的瓦兰老兵,我抵达了加里宁的帐篷前面,对于这些瓦兰卫兵,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这些瓦兰士兵见到了我,也没有人上来打招呼,他们只是默不作声,坐在这里警惕着周围军营的动向,偶尔也会茫然的看一眼被围困中的瓦兰科夫。
进入加里宁的帐篷的时候,阿列克谢走了出来。快乐而善意的表情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一言不发,脸上削瘦下凹,胡子剔得不太干净,苍白的皮肤使得胡子茬显得很扎眼。
我要是对加里宁还可以没有感情的谈条件,对阿列克谢,我则只有感激。
“阿列克谢。”我对他打招呼。
他只看了我一眼,冷淡的点了一下头,没有一丝笑容,然后他离开了加里宁的帐篷。加里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不然他为什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走进了加里宁的帐篷。
加里宁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后面,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叛徒。
眼中唯有轻蔑与鄙夷。
“你以为你是谁?”他开口问道,“维克托。”
“我是提米,加里宁大人。”
“你想我放乔万尼一条生路?”
“也是给您自己一条生路。”我对他说,“乔万尼死掉的那一天,您就是下一个乔万尼。”
“谁给你说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您和乔万尼不一样,他只想占有瓦兰科夫,您的目标比他大得多,恨您的人只会更多。”
加里宁再一次看了看信件。
“你先下去。”他挥了挥手,让侍从带我们离开,“我要找你的时候,会召见你的。”
“好的,大人。不过请您尽快。”
“你急什么。”加里宁用那种看穿人灵魂的目光看着我,“你不是跟尤里说,我不可能强攻下瓦兰科夫吗?”
“我是说您不能强攻它。占领瓦兰科夫,自然不难,我估计乔万尼也快熬不住了。”我对他说,“不过只要您不想在占领了它之后,听到小东湖城被围困的消息,而那时您又只有一两千伤残的士兵在手的话。我觉得您会考虑我的意见的:派我去见乔万尼。”
加里宁不再回答我。
他的侍从客客气气的送我离开了。